“早死早脫身,有了這一輩子墊底兒,下輩子我高低多長個心眼。這麼每天提心吊膽的活著,不如奮力一搏,來個痛快”!
韓山陽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得意。但是看幾人反應平平頓時有些不樂意了,“你們給點反應?不樂意張嘴,拍兩下巴掌也成啊!當年說這話我才十歲”!
十三沒有正眼看他,而是斜著眼,毫不在意的說道:“你爺爺是不是跟你說,他要乾那些邪門歪道的事,要欺天瞞地蔽鬼神。”十三說到這兒才用正眼兒,掃量掃量的他,“是不是還想法子對你下的狠手,讓你至少在陰地躺了兩三年”。
“你看出來了”?韓山陽的表情微微一驚,接著講道:老家夥當天晚上讓我又是買酒又是買肉,平常日在家裡就是我們爺倆,在家裡也沒人陪他老人家喝酒。所以我呀,從記事的時候起就會喝酒,老爺子喝酒的時候,我就倒上一杯陪著,但我從不都多飲。
但是那天晚上老爺子一個勁的勸我喝,那是喝一個他老人家給我倒一個,而且還講起我爸小時候的事。
我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如果沒有你這檔子事,咱們祖孫三代同桌而飲那是多麼一件快樂的事兒”。
到這兒我就斷片兒了,等我再有意識緩過來,渾身上下那是鑽心的疼。疼得我恨不得趕緊再暈過去得了,我想要喊,可嗓子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一樣,根本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也就在這個時候,我家那老爺子到了我身邊,一臉悲淒的抱著我去了屋外。當時我看到老頭的臉上有淚光,“小啊!你也彆怨當爺的心狠,我這也都是為了能救你的命啊”!
老頭抱著我去了後院的地窨子,直接給我放進了一個二手的柳木棺材裡。那棺材我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倒騰的,但是有一點能肯定,絕對是二手的,裡麵那個味兒啊!我現在想想還有點犯惡心。
從那天以後,我基本上就是吊著一口氣活著。說死不死,說活不活,天天的就是迷糊。吃到嘴裡的東西也如同嚼蠟,老頭還時不時的要掰開我的眼珠子看看。
就這樣,我在暗無天日的地窨裡躺在棺材中整整兩年多。一直到我十二歲生日那天,那一天老頭一天沒露麵。直到我感到饑腸轆轆,老頭才進來。進來後老頭二話不說,他居然拿了個漏鬥塞進我嘴裡,然後抱起他抱進來的一個黑壇子,把壇子裡的東西順著漏鬥就全灌進了我的肚子。
緊接著,把我嘴裡的漏鬥一扔,用兩隻大手分彆堵住我的口鼻,一直等到我不再嘔吐,老家夥才鬆了手。隨後去掉了我身上所有的夾板,一把就把我從棺材中給薅了起來。
雖然我不知道那老家夥是怎麼做到的,但是我那一身的傷全好了。不僅沒有留下任何的後遺症,我反倒感覺我比以前更壯了。
“爺啊!你這是到底是要鬨哪樣”?這話我在心裡憋了兩年多。
老頭卻隨手背起早就準備好的一個破麻袋,說了一聲:“你先跟我走,有什麼路上我跟你說”。
那天晚上月朗星稀,出了門,老頭帶著我就進了山。深一腳淺一腳的一直往深山裡走,他是一句話也不說閉口不言。
翻過了兩座山頭之後,我也看出來了,我爺爺是要帶我去那。
我們要去的地方,當地人稱作光明頂。這可不是六大門派圍攻的那個光明頂,而是一座光禿禿的小山包。這個地方挺邪性,之所以叫光明頂,是因為這座小山包寸草不生,光禿禿的跟和尚腦袋似的。但是在它的周圍卻是鬱鬱蔥蔥,所有的花花草草樹木長到這小山包腳下就停了,就好像有一道無法逾越的屏障似的。
這山包頂上還有個大坑,官方的說法叫堰塞湖。這個湖有多深沒人知道,但是有一點能肯定就是裡麵的水不能喝,雖然喝不死人,但是誰要是喝了跑肚拉稀那是肯定的,能拉的你好幾天下不了地。
這麼說吧!那裡就是一片死地,山是死山,水是死水,偏偏山頂上還長著一棵死樹。這死樹還是一棵巨樹,五個成年人手拉手的才能抱過來,你們琢磨琢磨那家夥多粗!枯乾枯枝,反正也不知死了多少年了,但這棵樹就是不倒,山風吹不倒,積雪壓不斷。
都知道這個地方犯邪性,彆說是晚上,就算是大白天也沒人來這個地方。
但是那天晚上我們也倆上去,等到了地兒,我爺爺在緩緩的開口:“想要留下你這條命,我這也是不得已。老頭子,我總是有天大的本事,能替你攔一下娶親的陰兵鬼卒,但我卻攔不住迎親的陰司鬼婆。他能順著你這條陰緣線,找到你,然後拘走你的魂魄。”
“唉,你空有一身武力,身上沒有術法道行,就是案板上的肉,沒有任何還手的機會”。
“既然你學不了術法,又想保下你這條命。那隻能是給你尋一門親了,那我就去帶你娶一位閻王老兒都不敢隨意觸碰的媳婦兒”。
我當時的心情,跟你們幾個人的表情是一樣的。
老頭說了,旁門左道就是賭命。贏了,爺倆一起活,輸了,一起嗝屁。
老頭在破麻袋裡翻騰出一個破香爐,然後點上了三支香插了進去,哐哐哐對著水麵磕了三個響頭。然後又從麻袋找出一個骨灰壇子,隨手放在香爐旁邊。用手拍了拍喊道:“來來,出來”!
“拘鬼遣將,設壇作法。你爺的本事可以呀”!
應無劫看一眼薑陣星:“你彆打岔,他爺爺的身上肯定有鎮物。”
“老韓,喝口水接著說你的”!
說實話,我是什麼都沒看見,但是我感覺全身發涼,明顯的能感覺到自己身後多了個人。
咱實話實說啊!當年我可沒敢回頭。也沒機會,因為我爺爺一把攥住了我。然後從他的脖子上摘下一個吊墜遞給了我,並且告訴我這是傳家寶,等他老人家什麼時候兩腳一蹬,這東西才傳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