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桌子上擺著一桌子酒菜,在那個人人都還吃不飽飯的年代,而老韓家卻有這樣的夥食,可見他家的家境絕對不一般。
老頭坐在上首,甭問這就是韓山陽的爺爺韓春運,桌子的另外一頭坐是一個老太,這老太太穿戴乾淨利落,打眼一看慈眉善目的,不難看出這老太太年輕的時候絕對是這個村裡或者十裡八鄉一等一的美女。
“老婆子,這一眨眼咱們成親四十多年了。你和我也都是土埋脖子的人了……”
那老太太撲哧一樂:“好端端的,你說這個乾嘛?跟你結婚的時候,我黃希白才十八,那還是虛歲。掰著指頭一算呀!這都一起過了四十七年了”。
應無劫瞅著老太太的眼神有點泛直,韓山陽他奶奶叫黃希白。而想要要他的命對付他的那個神秘的女人,也被老丁頭稱作希白先生。
難道是一個人?這可有點狗血了。但是現在他們沒辦法交流說話,不然的話,高低得問問韓山陽,你認不認識這老太太?這是不是你奶?你又了解多少?
扭頭一看到韓山陽也就有了答案,就看他雙拳緊握,表情猙獰,顯然是在努力的控製著自己。
對於這片時空來說,他們都是過客。這裡的事情是已經發生過的,可以看看,但是絕對不能改變。一旦有任何過激的動作或情緒,都會退出這種狀態。
他們幾個人如今處在一種虛無的狀態之下,沒辦法交流,更沒辦法觸碰對方。按照科學的方法解釋就是四維空間再觀察三維空間,一旦他們插了話,或者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就會導致原本的三維空間崩潰,他們也就退出了這個陣法。
應無劫在心中暗暗祈禱,老韓這會兒千萬彆衝動……
“是啊!一眨眼跟你生活了快一輩子了”。老頭淚眼朦朧眼圈泛紅:“可是為什麼呢?黃希白,我怎麼就沒看透呢”!
黃希白,也就是那個老太太。那情緒是相當的穩定,“春運,好麼樣的,你怎麼說這話呀”?
“你是孩子的親奶奶,為什麼呀!你為什麼要害咱們的孫子”!
“哎喲”!不敢想象這老太太竟然發出這麼個動靜。她沒有否認,而是老臉上帶著一種詭異的笑:“你也看出來了”。
“嘭”!
“嘩啦”!
老頭韓春運拍案而起,一巴掌把桌子給拍個稀碎。
“羅刹招夫那種鬼話,也隻能是騙騙那些不入流的二把刀。你當我韓春運是傻子,還能騙得了我!我一直在防著那些邪祟,兒媳婦生產的時候,這院兒裡屋裡屋外被我嚇了幾十道的陣法、禁製,況且我親自守在了門口,山陽,怎麼可能出事”!
“是你,對嗎”?
老頭的聲音低沉,就像一座隨時有可能噴發的火山。
“兒媳婦懷孕是不是也是你算計好的,究竟是為什麼呀”!
相對於老頭的咆哮聲嘶力竭的呼喊,老太太就平靜的多了。不急不緩平靜的說道:“你喊什麼呀!我這不是都為了你嗎,你早就知道那是一種手段,也一直在等著那些邪祟,想要為縣裡除了這一害。你是想等著彆人家的孩子被綁上陰緣繩,以人家的孩子為餌除了那個鬼王,對麼?我現在換到了你孫子身上,這豈不是更方便,更好?我這可是在幫你啊……”
老頭眼珠子都紅了,厲聲喝問:“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對老韓家的人下手”!
老太太嗬嗬一笑:“我是黃希白,是你們老韓家三媒六聘,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的媳婦兒,我是你的妻呀!正妻”!
看表情,老頭明顯的要暴走。但他依舊強壓著心中的怒火,臉上都漲出青筋了。
“我兒子兒媳婦為什麼會死?也是你故意的搗的亂,是與不是”!
老太太黃希白依舊是那麼平靜如常,他說這一切就仿佛跟她沒關係似的,更像是在蓄意的報複老韓家。
“是我在你的陣法上開了個口,然後把那些東西給放了進去。”
“你還想問什麼”?老太太斜著眼兒看了過來。
“那……,那也是你的親兒子,你怎麼能下得去手,為什麼,為什麼呀”
有一種表情叫死豬不怕開水燙,這老太太現在差不多就是這樣。臉上的表情平靜一點,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
“我是不會告訴你為什麼的,你殺了我吧!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隨便怎麼都行”。
老頭用通紅帶血的雙眼盯著老太太:“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替換掉我的老伴”!
“我就是黃希白,是你的發妻!是屠子殺媳,滅孫,要滅你滿門的黃希白”!
“哈哈哈……”
“哢”!
幾個人看的都是一哆嗦,老頭大喊了一聲:“你放的是羅圈屁”!然後一巴掌,那老太太的腦袋就被拍碎了。老太太也不笑了,頓時倒地氣絕身亡。
老頭跟瘋了似的,在屋裡又哭又笑。像失了魂似的嘴裡念叨:“為什麼呀!為什麼……”
能看出來老兩口子是有感情的,隻是這份感情挺複雜。
應無劫看了看十三,十三也是看著一臉的愁眉苦臉。看來他也琢磨不透這個老太太是什麼人,或者說是不是人?如果是個人,就算再狠,殺子殺媳害孫子,這行為也不像是個人。可如果說她不是人,她身上也沒有被邪祟附體的感覺……
夜半三更,老頭扛著老太太的屍體出去。這個陣法設在他家裡,所以他們並不能跟出去。不過用屁股想想也能明白,這老頭肯定是出去處理屍體去了,不管在什麼時候出了人命,那都是大事。
腦瓜子不碎還好說,就算是病死了,也能糊弄過去。該發喪發喪,該銷戶銷戶。可是這腦瓜子碎了,你怎麼說?
月落日升,第二天中午時分吧!有村裡人慌裡慌張的跑進家門來報信。“老韓快出去看看吧!你家老婆子出車禍了,車翻到山溝裡了,老太太摔的都沒個人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