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雪如經曆多,所以總是想得多,再加上對方是消失多年對顧家不管不聞不問的顧淮之。
她總覺得他心思深似海,琢磨不透。
韓媽又安慰道,“先生隻是護著自家骨血,天經地義啊,也實屬正常,您真沒必要擔憂,他連房子都買下來了,不可能帶走大小姐,再加上他對二少爺也是實打實的關心。”
她頓了頓,又笑著補了一句:“都這樣了,以後在京都誰還敢動咱們大小姐一根頭發?”
常雪如眼神微微動容,她點了點頭,一時間,心裡竟湧上一種複雜又陌生的滋味。
“也不知道司野什麼時候能醒來,再過兩個月林奕歡都要生了。”她起身來到窗前,望著不遠處蔥鬱的花園,眼底浮出幾分憂愁。
傍晚,季宴禮的彆墅,二樓某窗前,許願穿著白色長裙,光著腳丫子盯著樓下院子裡,並排停著的兩輛車。
季叔在家。
另一輛陌生的黑色賓利靜靜停著,車漆在夕陽下像一道暗紋。
院子裡,風吹動枝椏,樹影搖曳。
二十分鐘過去了,那個男人還沒有走……也沒有把季叔帶走。
他們在乾嘛?
樓下,大彆墅的客廳裡。
沈慕塵穿著一件白色襯衫,領口的扣子解開了兩粒,神情略微頹廢,他看上去比以前更消瘦了。
坐在沙發裡,端著酒杯輕輕搖晃,苦笑著仰頭,將威士忌一飲而儘。
季宴禮坐在他對麵,隨手翻著一份文件,眉宇間帶著慣有的清冷,一時間也不知怎麼安慰。
顧淮之對沈氏撤全資,要知道這些年,沈氏70的業務都是依靠著顧氏集團。
所以沈慕塵與顧司野的關係向來很好。
可如今被沈嫣然那個蠢貨一攪,差點整破產了,現在拚儘全力,奄奄一息地維持著。
“全撤了?一分不剩?”
“嗯。”沈慕塵苦澀地點頭,喉結滾動:“與顧氏的所有合作,自大佬回國起,一夜之間全撤乾淨。”
他頓了頓,拎起酒瓶子倒酒,苦笑著自嘲一句:“我不敢求情,估計也求不到,人家連見麵的機會也懶得給。”
季宴禮神色淡淡,顧淮之的行事風格,就算摸準了也沒用。
在金融圈裡,稍有不慎惹到他,便滿盤皆輸。
有沈嫣然在,沈家出問題,也是遲早的事。
“需要我做點什麼?”季宴禮合上文件,輕聲開口,“我跟顧伯伯也算有點私交,需要安排個飯局嗎?”
沈慕塵搖頭,唇角上揚,“你陪我喝點就好。”重新合作,暫時不抱希望。
空氣凝滯了片刻,他或許也是……真的壓抑得有點久。
再強大的男人,也有心事,也需要朋友。
而季宴禮,便是一個很稱職的朋友,他不再詢問,隻當一個傾聽者。
感受著對方的情緒,然後給他倒酒,自己也陪著喝,沈慕塵的心情,也漸漸得以放鬆。
外頭夜幕降臨。
樓上某房間,落地窗前,許願望著外頭的夜色,她又看了眼時間,已經一小時了,他還沒有走?
想了想,她踩著腳丫子轉身離開。
很快,樓梯上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響。
客廳沙發裡,沈慕塵下意識地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