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舟降落的那一刻,白逸塵便已站在岸邊。
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雲澈走下甲板。晨霧未散,他的身影在朦朧中顯得格外單薄,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意。
“你真的要去。”白逸塵的聲音低沉而堅定。
雲澈沒有停下腳步,隻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是。”
“那你至少告訴我,為什麼偏偏是你?”
“因為我必須去。”雲澈回頭看了他一眼,目光深邃如海,“有些事,不是選擇,而是命運。”
白逸塵咬緊牙關,拳頭微微顫抖。他知道,雲澈一旦做出決定,就絕不會更改。可這一次,他無法再像以往那樣沉默地接受。
他快步上前,攔在雲澈麵前:“我不是你的隨從,也不是你的護法。我是你的兄弟。如果你連我都不能信任,那這趟旅程,又有什麼意義?”
雲澈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這不是信不信任的問題。”
“那是?”白逸塵盯著他,“是因為你知道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去送死,對吧?”
風掠過兩人之間,吹動衣袍獵獵作響。
雲澈最終歎了口氣:“如果我說,這次去了,可能就回不來呢?”
“那就一起去。”白逸塵毫不猶豫地說,“我陪你走到最後。”
夜色尚未完全褪去,晨曦微光灑落在海麵上,映出粼粼波光。白逸塵早已備好一艘輕便小船,船上布滿了防禦符陣與靈石驅動的航行陣紋。他沒有告訴任何人,隻在出發前將一封密信交給月靈珊,囑咐她若三日無訊,便立刻通知聯盟高層。
“你早就準備好了。”雲澈看著那艘船,語氣複雜。
“你以為我會讓你一個人去嗎?”白逸塵冷笑一聲,“你每次說‘這是我必須做的事’的時候,都是最危險的時候。我不能再看著你一個人衝進未知的深淵。”
雲澈沒有再反駁。他知道,白逸塵的性格雖看似豪爽直率,但一旦認定的事,比誰都固執。
他們登上了小船,隨著靈力注入陣法,船隻緩緩駛離海岸,朝著那片被迷霧籠罩的海域前行。
途中,天色漸暗,烏雲密布,仿佛整個天地都在為這場旅程蒙上一層陰影。
命契印記在雲澈掌心不斷震動,每一次跳動都像是回應某種遠古意誌的召喚。而白逸塵則始終握緊長劍,警惕地掃視四周,眉頭從未舒展。
“你到底在怕什麼?”雲澈忽然開口。
“我在怕你。”白逸塵低聲說,“怕你明明知道些什麼,卻什麼都不告訴我。怕你再一次,把所有壓力扛在自己肩上,然後……消失在我眼前。”
雲澈怔住。
“你還記得第一次我們一起戰鬥的時候嗎?”白逸塵繼續說道,“那時候我們都不懂什麼叫生死與共,隻知道並肩作戰的感覺很好。但現在……我已經習慣了你在身邊,也習慣了為了你拚命。”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卻堅定:“我不想再失去你。”
雲澈沒有回答,隻是低頭看著掌中的神鑰,心跳隨著印記的震動逐漸加快。
海麵開始翻湧,狂風驟起,卷起滔天巨浪。遠處的島嶼輪廓漸漸清晰,卻也被濃霧遮掩,仿佛隱藏著某種不可言說的秘密。
突然,一道黑影從水下掠過,帶起一陣詭異的波動。
“什麼東西?”白逸塵猛地站起,長劍出鞘。
“彆輕舉妄動。”雲澈低聲道,眼神凝重,“這裡……已經不屬於現世。”
話音剛落,空中傳來一陣低語呢喃,如同無數人在耳邊竊竊私語。
“聽到了嗎?”白逸塵臉色一變。
“嗯。”雲澈點頭,“它們……在歡迎我們。”
“歡迎個鬼!”白逸塵怒吼,“這是警告!”
然而,就在下一秒,海麵驟然裂開,一隻巨大的觸手猛然探出水麵,直撲小船!
“小心!”白逸塵大喝一聲,揮劍斬向觸手,劍光劃破黑暗,將那龐然之物劈成兩半。
海水瞬間染紅,腥臭彌漫。
但那隻觸手並未徹底消散,斷裂處竟迅速再生,化作數條更細的觸須,再度襲來!
“這東西……根本殺不死!”白逸塵咬牙切齒。
“不是殺不死。”雲澈冷聲說,“是它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
他抬起手掌,神鑰光芒暴漲,命契印記劇烈震顫,仿佛要掙脫血肉而出。
“你想用命契的力量?”白逸塵驚呼。
“不。”雲澈眼中閃過一抹異色,“我想讓它記住——我回來了。”
就在這時,整座島嶼的輪廓終於完全顯現。
中心位置,那塊刻著前世名字的巨大石碑,在迷霧中緩緩浮現。
而在石碑之下,一雙猩紅的眼睛,正靜靜地注視著他們。
“你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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