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伯領著秦風，穿過幾條回廊。
老管家的腳步有些虛浮，眼神裡充滿了難以置信。
他看著前麵那個挺拔的背影，腦子裡還回蕩著大廳裡發生的一切。
丹道？
自家這少爺，彆說煉丹了，以前連進廚房都嫌油煙味兒重。
現在要去煉丹？
還指名要了最差的藥材，就在……廚房？
莫伯心裡七上八下的，這感覺，咋那麼不真實呢？跟做夢似的。
“少爺，真的……要去廚房？”莫伯忍不住又問了一句，聲音乾澀。
秦風腳步未停，淡淡道：“嗯，廚房就行。”
他現在丹田被廢，無法動用真元催動地火，也無法精妙控製丹爐。
但，他是誰？
萬古丹皇！
就算沒有丹爐，沒有地火，憑借他對藥性的極致理解和靈魂力量的初步運用，煉製區區一品丹藥，並非難事。
廚房的灶火，雖然粗劣，但也勉強夠用了。
對他而言，重要的不是爐，不是火，而是那份銘刻在靈魂深處的丹道感悟。
很快，秦家後院的廚房到了。
一股飯菜混合著柴火的味道撲麵而來。
幾個正在忙活的廚娘和雜役看到莫伯帶著秦風進來，都嚇了一跳，紛紛停下了手中的活計，躬身行禮。
“莫管家，少爺。”
“都下去吧。”莫伯揮了揮手，臉色複雜地看著秦風，“少爺，您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廚房角落，一個閒置的灶台上，果然擺放著一些清洗乾淨的凝血草、固本花和青靈葉。
旁邊還有一個最普通的陶罐，勉強算是……丹爐？
一個負責燒火的小丫鬟，約莫十三四歲，名叫小翠，怯生生地站在一旁，手裡拿著火鉗，不知所措。
她聽說了前麵大廳的事，也知道這位以前無法無天的少爺，現在要做一件更離譜的事——在廚房煉丹！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嘛！
秦風掃了一眼。
藥材年份不足，處理手法粗糙，陶罐更是……不堪入目。
但他毫不在意。
“生火。”秦風吩咐道。
小翠一個激靈，趕緊往灶膛裡添柴，拉動風箱。
呼——
火苗躥起，映照著秦風平靜的臉龐。
莫伯站在不遠處，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死死盯著秦風，想看他到底要搞什麼名堂。
隻見秦風走到灶台前，並未立刻動手。
他先是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仿佛在感受著什麼。
再次睜開眼時，他的眼神變了。
變得專注，深邃，仿佛這簡陋的廚房，此刻成了神聖的丹房。
他伸出手，拈起一株凝血草。
手指修長，動作輕柔，卻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韻律。
撚、搓、揉、彈……
簡單的幾個動作，在他手中卻如同行雲流水，充滿了美感。
藥草的汁液被均勻逼出，散發出淡淡的青草香氣。
莫伯瞪大了眼睛。
這……這還是那個五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
這處理藥材的手法，怎麼看著比藥鋪裡浸淫多年的老藥師還要熟練？
旁邊的丫鬟小翠，更是張大了嘴巴，忘了繼續拉風箱。
她雖然不懂煉丹，但也看得出，秦風的動作，透著一股子……專業！
絕不是裝模作樣！
秦風沒有理會旁人的震驚。
他心神沉浸在煉丹之中。
處理完凝血草，是固本花，然後是青靈葉。
每一種藥材，在他手中都仿佛獲得了新生，藥性被完美地激發出來。
沒有絲毫浪費，沒有半點滯澀。
整個過程，充滿了和諧與自然。
當所有藥材處理完畢，秦風將其按照特定的順序，投入了那個簡陋的陶罐中。
“火大些。”他頭也不抬地說道。
小翠如夢初醒，連忙用力拉動風箱。
灶膛裡的火焰頓時熊熊燃燒起來，將陶罐底部燒得通紅。
秦風的雙手，虛按在陶罐兩側。
他沒有動用真元，但一絲微弱的，幾乎不可察覺的靈魂力量，卻悄然蔓延而出，包裹住陶罐。
他在用靈魂力量，感知和引導著罐內藥力的融合。
這是丹皇獨有的手段！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
廚房裡隻剩下柴火燃燒的劈啪聲，以及風箱的呼呼聲。
莫伯和小翠，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他們的目光，死死鎖定在那個被火焰舔舐的陶罐上。
緊張，期待，又帶著一絲荒謬感。
真的……能成嗎？
就在此時，秦風的眉頭微微一挑。
“火撤去一半。”
小翠手忙腳亂地減少柴火。
火焰漸漸減弱。
陶罐的溫度，也在秦風的靈魂感知下，精準地控製在某個微妙的節點。
藥香！
一股淡淡的，卻異常精純的藥香，開始從陶罐的縫隙中彌漫出來。
不同於尋常草藥熬煮的味道，這股香氣，帶著一種沁人心脾的甘醇，聞之讓人精神一振！
莫伯的鼻子聳動著，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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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
真的要成了？！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陶罐內突然發出一聲輕微的嗡鳴。
緊接著，一道微弱的白光，從陶罐的縫隙中透射出來！
雖然微弱，卻真實存在！
丹成異象！
雖然隻是最低級的異象，但這確確實實是丹藥成型的征兆！
秦風鬆了口氣，收回了手。
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以他現在的狀態，哪怕煉製最低級的一品丹藥，也消耗不小。
“好了。”他聲音略帶一絲疲憊。
莫伯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也顧不得滾燙，用布巾墊著，小心翼翼地取下了陶罐的蓋子。
一股更加濃鬱精純的藥香，撲麵而來！
隻見陶罐底部，靜靜躺著三枚拇指大小，圓潤飽滿，散發著淡淡白色光暈的丹藥！
凝氣丹！
而且，看這色澤，這香氣，這隱隱散發的靈氣波動……
這絕對是品質上乘的一品凝氣丹！
“咕嘟。”莫伯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雙手都在顫抖。
他看向秦風，眼神如同在看一個怪物。
小翠更是嚇得後退了兩步，捂住了嘴巴，眼睛瞪得溜圓。
少爺……真的煉出丹藥了！
在廚房！用破陶罐！
……
秦家，議事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