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燈火通明。
比起秦家的小院，這裡無疑氣派得多。雕梁畫棟，守衛森嚴。
管事在前引路，腰彎得恰到好處，既顯恭敬，又不失城主府的體麵。
秦風隨著他穿過幾重回廊，來到一處守衛更加森嚴的庫房前。
厚重的石門敞開著，裡麵隱隱傳來靈材特有的波動。
蘇城主，蘇延明，正負手站在庫房門口，見到秦風，臉上立刻露出熱情的笑容。
“秦小友，讓你久等了。”
“蘇城主客氣。”秦風拱手。
“哈哈，不必多禮。”蘇延明側身，“趙家搜刮多年，藏了不少好東西，其中有些材料頗為古怪，連府上的供奉也認不全，隻能勞煩小友了。”
他語氣誠懇，姿態放得很低。
秦風點頭，目光掃過庫房。
架子上琳琅滿目，堆滿了各種礦石、靈草、獸骨。
空氣中彌漫著駁雜的能量氣息。
“小友請自便。”蘇延明做了個請的手勢，“看上什麼，直接取走便是，就當是我蘇某人，對小友援手之恩的一點心意。”
“那秦某便卻之不恭了。”秦風也不矯情，邁步走了進去。
他的精神力悄然散開，掠過一排排架子。
大部分都是尋常的黃階材料，雖然數量龐大，但對他修複乾坤熔爐而言，杯水車薪。
他的目標很明確。
一是尋找與“冰魄迷心散”配方相關的線索，特彆是那種上古丹道的痕跡。
二是尋找能夠滋養乾坤熔爐的高階能量或特殊材料。
目光逡巡，指尖偶爾拂過某些玉盒、木匣。
蝕骨花、幻神涎這裡也有，但數量不多，似乎隻是趙岩自己煉製所需。
沒有發現大量囤積的跡象。
也沒有找到與配方上那幾處特殊手法相關的物品或記錄。
線索，似乎在這裡斷了。
秦風眉頭微蹙。
難道那黑影，與趙家的聯係，並非通過這些材料？
他的注意力轉向尋找修複熔爐的資源。
精神力仔細感應著每一件物品的能量波動。
忽然，他的腳步一頓。
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堆放著幾塊灰撲撲的礦石，毫不起眼。
若非精神力掃過，幾乎會將其忽略。
其中一塊，約莫拳頭大小，表麵坑坑窪窪，像一塊普通的廢石。
但秦風的精神力觸及它時，卻感受到了一絲微弱，卻極其純粹的空間波動。
與冰髓晶內部的那絲波動，有幾分相似，但更加深邃、穩定。
“這是……”
秦風走過去，拿起那塊礦石。
入手微沉，觸感冰涼。
精神力再次探入。
礦石內部，仿佛蘊藏著一個極小的、扭曲的空間節點。
絲絲縷逼的空間之力，從中逸散，隻是極其微弱，難以察覺。
“虛髓石？”
一個名字，在他腦海中浮現。
這是前世典籍中記載的一種罕有礦石，誕生於空間裂縫附近，或是空間極不穩定的區域。
本身不蘊含多少能量，但其核心卻是一點凝固的空間本源。
對於修煉空間之力的修士，或是煉製空間法器，都是無價之寶。
更重要的是，這種純粹的空間本源之力，對乾坤熔爐這種本身就蘊含天地至理、自成空間的神器，有著難以言喻的滋養作用！
甚至，比單純的能量晶石效果更好！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秦風心中一動。
蘇延明一直留意著秦風的動作，見他拿起一塊灰石端詳許久，不由問道：“秦小友，可是發現了什麼？”
他走過來，看了看秦風手中的石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這石頭，庫房管事登記時，隻當是某種質地堅硬的廢礦，並未在意。
“此物有些奇特。”秦風掂量著石頭，不動聲色道，“似乎蘊含一絲微弱的空間之力，或許對煉製某些特殊器具，有些用處。”
他沒有點破虛髓石的真正價值。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蘇延明雖有拉攏之意，但知根知底前，還是保留幾分好。
“空間之力？”蘇延明有些驚訝。
他拿起另一塊類似的石頭感應了一下，卻毫無所獲。
看來，隻有秦風這等精神力強大，或者說感知敏銳之輩，才能察覺那微弱的波動。
“既然小友覺得有用，那這幾塊都贈予小友了。”蘇延明十分大方。
反正也是些不起眼的“廢石”。
能用幾塊廢石，換秦風一個人情，或者加深好感，何樂而不為？
“多謝城主。”秦風將那幾塊虛髓石都收了起來。
他又象征性地挑選了幾樣還算不錯的黃階藥材。
“城主，不知趙家父子那邊，審訊可有進展？”秦風狀似隨意地問道。
蘇延明歎了口氣：“那趙天德嘴硬得很，隻說是自己利欲熏心，想掌控秦家產業。至於趙岩，更是個膿包，一問三不知，翻來覆去就那幾句話。”
“迷心散的來源，也沒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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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蘇延明搖頭，“趙天德咬死了，說是偶然從一個行腳商人手中購得殘方，自己摸索煉製。但府上供奉看過，那手法頗為老道，不像是初學者。”
這說辭，與秦風的判斷一致。
看來，想從趙家父子口中挖出幕後之人，沒那麼容易。
或許，那黑影行事極為謹慎，根本沒留下直接證據。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秦風沉吟道。
“小友放心，我已加派人手，嚴密審訊，定會給小友一個交代。”蘇延明保證道。
又寒暄了幾句，秦風便提出告辭。
蘇延明親自將他送到府門口，態度愈發親和。
回到秦家小院。
秦風立刻關上房門，布下簡單的警戒禁製。
他迫不及待地取出那塊最大的虛髓石。
心念一動，乾坤熔爐的虛影，再次浮現。
依舊是光芒黯淡，裂紋遍布。
仿佛風中殘燭。
秦風深吸一口氣，將虛髓石，緩緩送向熔爐虛影。
當虛髓石觸碰到熔爐的刹那。
嗡——
一聲低沉的嗡鳴，在秦風的識海中響起。
熔爐虛影，仿佛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