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死”，如萬古玄冰，刺入秦風魂魄。
石門後的意誌，非人，非魔。
是禁地本身蘇醒的殺意。
秦風渾身血液幾乎凝固。
退！
腦中隻剩這一個字。
乾坤熔爐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吸力。
並非吸收天地元氣。
而是……吞噬那股壓迫而來的毀滅意誌！
一絲，一縷。
微不足道，卻讓秦風獲得刹那喘息。
他轉身，不顧一切，循著來路狂奔。
身後，石門血光滔天。
恐怖意誌的咆哮，在整個禁地深處回蕩。
如同受傷的太古凶獸。
秦風感覺自己的神魂都在被撕扯。
每一步，都踏在生死邊緣。
腳下的物理陣法似乎也因那意誌的暴怒而紊亂。
火柱，漩渦，空間裂刃。
比來時密集百倍。
乾坤熔爐瘋狂運轉，解析著稍縱即逝的生機。
指引他避開絕殺。
不知過了多久。
當秦風狼狽不堪地衝出那道石壁裂隙。
重見天日。
他雙腿一軟，幾乎跪倒。
冷汗浸透了黑色勁裝。
胸膛劇烈起伏。
活著。
他竟然從那樣的存在麵前逃了出來。
然而，還未等他平複心緒。
一股全新的感知，如水銀瀉地，籠罩了他。
無聲無息。
卻無處不在。
這股感知，與禁地深處那暴虐意誌截然不同。
它古老，深邃，帶著俯瞰蒼生的漠然。
更帶著一種……洞察。
仿佛一隻無形的巨眼，在九天之上，靜靜凝視。
秦風僵住。
這股神識……
比秦嘯天強大太多。
不是一個量級。
浩瀚如煙海，深不可測。
帶著歲月的沉澱，帶著看透一切的冰冷。
秦風心頭巨震。
皇城秦家……老祖！
隻有傳說中閉死關，壽元將近，幾乎與秦家氣運融為一體的老祖，才可能有如此恐怖的神識。
他竟然驚動了這等存在！
是因為禁地的異動？
還是……因為自己？
秦風緩緩直起身，抹去額頭冷汗。
麵色恢複平靜。
內心卻掀起驚濤駭浪。
這道神識，並未直接施壓。
隻是……看。
無時無刻地看。
秦風回到自己的院落。
關上門。
那道神識依舊在。
穿透牆壁，穿透他的血肉，仿佛要烙印進他的骨髓。
他嘗試運轉《乾坤造化訣》。
真元流轉間，那神識的“注視”似乎更加清晰。
每一個周天，每一次吐納。
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秦風眉頭微皺。
這種感覺，比直接的威壓更令人難受。
像一隻被蛛網纏住的飛蟲。
他取出丹王大會獎勵的那尊古老丹爐。
乾坤熔爐微微震動。
那道神識，在古老丹爐上停留了片刻。
似乎帶著一絲……困惑？
秦風不敢妄動。
他開始煉製一些普通丹藥。
手法嫻熟，行雲流水。
丹香彌漫。
神識依舊在。
審視著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縷丹火的操控。
秦風甚至感覺，這神識在分析他的煉丹之法。
這老祖，究竟想做什麼？
接下來的數日。
秦風如常生活。
修煉，煉丹，偶爾在府內行走。
但那道神識，如影隨形。
他吃飯時，感覺得到。
他休憩時，感覺得到。
甚至在他嘗試解析從禁地石壁記憶的符文時，那神識的波動會明顯增強。
帶著一絲探究，一絲……渴望？
秦風心中一動。
老祖對禁地符文也有興趣？
或者說，老祖知道些什麼？
一日清晨。
秦風正在院中修煉秦家基礎拳法。
《九轉問天訣》的配套武技。
他打得不快。
一招一式，力求圓融。
突然。
他識海內的乾坤熔爐，毫無征兆地輕微一顫。
不是因為外界刺激。
而是源於自身的一種……悸動。
仿佛與某種遙遠的存在，產生了刹那的共鳴。
幾乎是同時。
那道一直籠罩著他的古老神識，猛地一凝！
如同平靜的湖麵投入一顆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