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辰拿起那尊青銅爵，仔細端詳著。他雖然不是專家，但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這尊青銅爵，無論是從器型、紋飾還是鏽色來看，都頗有幾分古意。他又看了看那個青花瓷瓶和山水畫，表麵上看起來，似乎都像是有些年份的真品。
“老八哥，這幾件東西，看起來倒是不錯。”陸辰放下青銅爵，緩緩說道，“不知道，你們老板打算出什麼價？”
老八眼中閃過一絲得意：“陸老板果然好眼力。這三件東西，都是我們老板費了不少心思才弄到手的。青銅爵，五十萬；青花瓷瓶，八十萬；這幅山水畫，是我們老板最喜歡的，要一百二十萬。如果陸老板三件都要，可以給您打個折扣，兩百三十萬。”
趙衛龍在一旁聽得暗暗咋舌。這三件東西，開口就要兩百多萬，這幫人還真是獅子大開口！
陸辰卻是不動聲色，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價格倒是其次。我主要是想知道，這些東西的來路，清不清楚？”
老八的臉色微微一滯，隨即笑道：“陸老板放心，我們做的都是正經生意，東西的來路，自然是清清楚楚的。都是從一些沒落的大家族手裡收來的，保證乾淨。”
“哦？是嗎？”陸辰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我這個人，做生意有個習慣，喜歡刨根問底。如果東西來路不明，就算再好，我也不敢碰。”
包間裡的氣氛，因為陸辰這句話，驟然變得有些微妙。老八臉上的笑容也淡了幾分，眼神閃爍不定。
就在這時，陸辰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猴子打來的。他示意老八稍等，接起了電話。
“辰哥，茶樓外麵，好像有點不對勁。”猴子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著一絲緊張，“我看到幾個形跡可疑的人，一直在我們包間外麵晃悠，不像是茶樓的客人，倒像是……便衣。”
便衣？陸辰心中一動。難道是市紀委的人？或者是周鴻途、錢秘書派來監視自己的人？
他不動聲色地問道：“看清楚了嗎？有多少人？”
“大概三四個，分散在不同的位置，看起來很專業。”猴子說道，“他們好像在觀察什麼。”
陸辰掛斷電話，看了一眼對麵的老八。老八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眼神中帶著一絲警惕。
“老八哥，看來今天這茶，是喝不安穩了。”陸辰緩緩說道，“外麵好像有些‘朋友’對我們今天的會麵很感興趣啊。”
老八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他猛地站起身，對身後的兩個大漢使了個眼色，便想去開門查看。
“老八哥不必緊張。”陸辰抬手製止了他，“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有人想看，就讓他們看好了。我們還是先談談這幾件‘寶貝’的事吧。”
他拿起那尊青銅爵，手指在上麵輕輕敲了敲，發出一聲略顯沉悶的聲響。“老八哥，這件東西，五十萬，恐怕有些貴了。依我看，也就是個高仿，值個萬兒八千的，頂天了。”
“你……你說什麼？！”老八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差點跳了起來，“陸老板，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這可是我們老板的珍藏！”
“是不是珍藏，你我心裡都清楚。”陸辰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還有這個青花瓷瓶，釉色浮光，胎質疏鬆，明顯是做舊的。至於這幅畫嘛……”他拿起畫卷，展開，指著畫卷右下角一個不起眼的印章，“這個印章，我恰好認識。這是清末民初一位小有名氣的仿古畫家的私印。他最擅長的，就是仿製宋元時期的山水畫，幾可亂真。不過，他仿的畫，市麵上最多也就值個三五萬。”
陸辰每說一句，老八的臉色就難看一分。到最後，他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眼神中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年輕的陸辰，竟然對古玩有如此深厚的造詣，一眼就看穿了這些贗品的真麵目！
這些東西，確實是吳伯讓他們拿來試探陸辰的。一來是想看看陸辰的財力和眼力，二來也是想看看陸辰的反應，判斷他是不是真的對古玩感興趣。如果陸辰是個棒槌，直接高價買下這些贗品，那他們後續就有的是辦法從他身上榨油水。可現在……
“陸……陸老板，你……”老八張了張嘴，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老八哥，我之前就說過，我喜歡刨根問底。拿這些假貨來糊弄我，是不是太沒誠意了？”陸辰的語氣雖然平淡，但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壓力，“如果這就是你們解放路117號的‘好東西’，那我們的生意，我看也沒必要再談下去了。”
就在這時，包間外麵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騷動，似乎有人在低聲交談。老八的臉色更加緊張，他知道，外麵那些“便衣”，很可能就是衝著他們來的！如果被這些人抓到他們在這裡進行“古玩交易”，而且還是假貨，那可就麻煩了！
“陸老板，今天……今天可能有些誤會。”老八擦了把汗，語氣也軟了下來，“這些東西，可能……可能是下麵的人拿錯了。我們老板手裡，確實有好東西。要不，我們改天再約？”
“改天？”陸辰挑了挑眉，“我可沒那麼多時間陪你們玩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而且，外麵的‘朋友’，恐怕也不會給我們太多時間吧？”
老八心急如焚，他現在隻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他看了一眼桌上的三件贗品，咬了咬牙，說道：“陸老板，這樣，這三件東西，就當我交個朋友，送給陸老板了！算是我們賠罪！我們先走一步，改天再聯係！”
說完，老八也顧不上許多，帶著兩個手下，拉開包間門，慌慌張張地就想往外溜。
然而，他們剛一出門，就迎麵撞上了幾個神色嚴肅的男人。
“警察！彆動！”其中一個領頭的男人亮出了證件，厲聲喝道。
老八和他的兩個手下，頓時麵如死灰。他們做夢也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裡栽了跟頭！他們更想不明白，這些警察是怎麼知道他們在這裡交易的？難道是陸辰報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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