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過了兩天，縣城裡就開始流傳一些關於“辰光服裝廠”的負麵消息。
最先傳出來的是關於產品質量的。有人匿名向縣技術監督局舉報，說辰光服裝廠偷工減料，用劣質布料生產外貿服裝，欺騙港商。還有人說，工廠為了趕工期，壓榨工人，導致產品粗製濫造，存在嚴重的安全隱患。
緊接著，又有謠言說陸辰私生活混亂，挪用工廠資金在外包養情婦。甚至有人將林鬆的死和他聯係起來，暗示他為了霸占林家的財產和女兒，設計害死了老丈人。
這些謠言虛虛實實，捕風捉影，但傳得有鼻子有眼，很快就在縣城裡引起了不小的波瀾。一些原本對辰光服裝廠抱有好感的商戶和市民，也開始半信半疑。
“他媽的！張富貴這個王八蛋！下三濫！”趙衛龍氣得在辦公室裡直轉圈，把一份刊登著影射文章的縣內小報摔在地上，“明著不行，就來陰的！這是要把我們廠往死裡整啊！”
報紙上雖然沒有點名，但字裡行間都指向辰光服裝廠和陸辰，用詞極為惡毒。
陸辰撿起報紙看了看，臉色也很陰沉。他低估了張富貴的無恥程度。這種潑臟水的手段雖然低劣，但殺傷力卻不小，尤其是在這個信息相對閉塞的年代，謠言很容易被放大。
“技術監督局那邊來人了嗎？”陸辰問道。
“還沒。不過估計快了。”趙衛龍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港商那邊要是聽到風聲，會不會影響後續的訂單和付款？”
“這正是我擔心的。”陸辰皺著眉頭，“外貿訂單是我們目前最重要的生命線，絕不能出問題。而且，這些謠言也會影響我們開拓國內市場的計劃。”
“那怎麼辦？總不能挨家挨戶去解釋吧？”
“解釋是必要的，但不能這麼被動。”陸辰手指敲擊著桌麵，大腦飛速運轉，“張富貴想用輿論搞垮我們，那我們就用事實反擊，還要打得他更疼！”
他眼中閃過一絲厲芒：“他不是說我們質量有問題嗎？那我們就把質量亮出來給他看！他不是說我私生活混亂嗎？那我就讓他看看什麼是真正的‘家宅不寧’！”
趙衛龍眼睛一亮：“老弟，你有辦法了？”
“有點想法，但不確定能不能成。”陸辰站起身，“衛龍哥，你先去安撫工人，告訴大家不要信外麵的謠言，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質量方麵，讓質檢科把好每一道關，把所有記錄都保存好。我去聯係幾個人。”
陸辰首先想到的，是那位幫他解決稅務問題的張主任。雖然對方隻是點撥了幾句，但這個人情算是欠下了。而且，張主任似乎對張富貴也沒什麼好感。
電話打過去，陸辰沒有直接提謠言的事，而是先感謝了張主任上次的幫助，然後“順便”提了一句，工廠最近生產很順利，第一批外貿服裝已經順利交貨，港商那邊反饋很好，正準備擴大生產，開拓國內市場，到時候可能還需要張主任多多關照。
張主任在電話那頭嗬嗬笑了兩聲：“小陸啊，年輕人有乾勁是好事。不過，樹大招風，生意做大了，眼紅的人也多。有些風言風語，聽聽就算了，關鍵是把自己的事情做好。”
這話看似安慰，實則是在暗示他已經知道了那些謠言。
陸辰心中有數，順著他的話說：“張主任說的是。我們做企業的，就怕產品質量出問題。所以我們廠對質量抓得特彆嚴，每一批布料進廠都要檢驗，每一道工序都有記錄，絕不敢砸了自己的牌子。”
“嗯，有這個意識就好。”張主任沉吟了一下，“對了，縣電視台最近好像在搞一個‘質量興縣’的專題報道，正在找典型企業。你們廠要是條件合適，倒是可以爭取一下。”
陸辰心中一動！電視台報道？這簡直是瞌睡遇到了枕頭！如果能上縣電視台，那可比自己辯解一萬句都管用！
“張主任！這可是個好機會！我們廠絕對符合條件！您看能不能幫忙牽個線？”陸辰的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激動和懇切。
“嗬嗬，我就是提供個信息。具體能不能成，還得看你們自己的實力和電視台的安排。”張主任打了個哈哈，“這樣吧，我把負責這個專題的記者的聯係方式給你，你自己去溝通試試。”
“哎呀！太感謝您了張主任！您這真是幫了我們大忙了！”
掛了電話，陸辰興奮地一揮拳頭。張富貴想用媒體抹黑他，那他就借官方媒體給自己正名！
他立刻按照張主任給的號碼，聯係了縣電視台那位負責專題報道的記者。
對方聽說是辰光服裝廠，又聽陸辰提了一句是張主任介紹的，態度果然客氣了不少。
陸辰詳細介紹了工廠的情況，尤其是對外貿訂單的高標準嚴要求，以及工廠規範的管理製度，並熱情邀請記者隨時來廠裡參觀采訪。
那位記者表示會考慮，並儘快安排時間。
解決了“質量”問題，接下來就是針對他個人的“作風”謠言。這個更惡心，也更難澄清。
陸辰想了想，撥通了另一個電話，這次是打給縣公安局的。他找的是上次處理楊大狗案件時認識的一位刑警隊長。
“王隊長，您好，我是陸辰。”
“哦，陸老板啊，你好你好。有什麼事嗎？”王隊長的聲音很爽朗。
“是這樣，王隊長。上次楊大狗的事情，真是多虧了你們。不過，最近縣城裡有些關於我的謠言，傳得很難聽，甚至把我跟林鬆的死聯係起來，這已經涉嫌誹謗了。”陸辰的語氣帶著幾分無奈和氣憤，“您看，這事……”
王隊長沉默了一下：“陸老板，這種街頭巷尾的謠言，我們公安機關一般很難介入。除非你能提供明確的證據，證明是誰在惡意誹謗，並且造成了嚴重的後果。”
“證據我暫時沒有，但我懷疑是張富貴在背後搞鬼。”陸辰說道，“王隊長，我不求你們立刻抓人，隻是想備案。另外，關於林鬆的死，雖然楊大狗已經伏法，但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如果後續有什麼線索，還請王隊長多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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