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調查即將取得實質性進展的時候，卻遭遇了意想不到的阻力。一些關鍵證人突然改變了說辭，一些重要的證據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調查組的人明顯感覺到，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暗中乾擾他們的調查。
陳副書記對此非常震怒，但也無可奈何。他知道，對手的勢力非常強大，遠不是一個市紀委能夠輕易撼動的。他開始意識到，青河縣的水，比他想象的還要深。
而這一切的背後，似乎都指向了那個神秘的“喬”，以及那個更加神秘的據點——解放路117號。
青河縣縣委大樓，周鴻途的辦公室裡，煙霧繚繞。周鴻途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臉色陰沉得能擰出水來。錢秘書站在辦公桌前，額頭上滲著細密的汗珠，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市紀委的人，還在查？”周鴻途將手中的煙頭狠狠地摁在煙灰缸裡，聲音沙啞地問道。
“是……是的，周市長。”錢秘書小心翼翼地回答，“陳副書記親自帶隊，看來是鐵了心要查到底。”
“哼！查到底？”周鴻途冷笑一聲，“他想查什麼？查我周鴻途貪汙腐敗？還是查我官商勾結？”他的目光陡然變得銳利，像刀子一樣刮在錢秘書的臉上，“富貴那個蠢貨，到底都跟他們說了些什麼？”
張富貴被捕後，錢秘書第一時間就動用了關係，試圖打探消息。但市紀委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他隻知道張富貴扛不住審訊，吐露了不少東西，但具體是什麼，卻無從得知。
“周市長，我已經讓人去處理了。”錢秘書連忙說道，“張富貴之前經手的一些賬目和文件，不乾淨的，我都已經處理掉了。城東那塊地相關的合同，也都做了手腳，保證查不出什麼問題。”
“處理掉了？”周鴻途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來，“你以為燒了幾張紙，改了幾個數字，就能高枕無憂了？市紀委那些人是吃乾飯的？他們要是拿到了真憑實據，你以為你能跑得掉？”
錢秘書嚇得一哆嗦，連忙低下頭：“周市長教訓的是。我……我已經想辦法聯係了幾個關鍵證人，讓他們改了口供。至於張富貴那邊……”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我已經安排好了，保證他不會再亂說話。”
周鴻途的臉色這才稍微緩和了一些，但依然緊繃著：“那個姓陸的小子呢？他最近有什麼動靜？”
對於陸辰，周鴻途現在是又恨又忌憚。他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個從農村出來的毛頭小子，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能量，不僅扳倒了張富貴，甚至還驚動了市紀委。他甚至開始懷疑，陸辰背後是不是有更硬的靠山。
“陸辰那邊，最近很安靜。”錢秘書說道，“自從上次那夥人失手之後，他就加強了防範，很少出門。工廠那邊，也增加了不少保安。”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我聽說，他好像在暗中調查解放路117號的事情。”
“解放路117號？”周鴻途的瞳孔猛地一縮，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他怎麼會知道那個地方？”
解放路117號，是“喬”在青河縣最重要的據點之一，也是他們進行許多秘密交易的場所。這個地方戒備森嚴，知道其內情的人極少。陸辰是怎麼盯上這個地方的？難道是林鬆的筆記本？
“具體情況還不清楚。”錢秘書搖了搖頭，“不過，我們安插在陸辰身邊的人回報說，他最近經常向人打聽解放路117號的消息，還試圖派人靠近偵查。”
“混賬！”周鴻途怒罵一聲，“連個毛頭小子都看不住！要是讓陸辰查到了什麼，或者讓市紀委的人盯上了那個地方，我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喬老板那邊，會不會……”錢秘書有些擔憂地問道。
“哼，喬老板？”周鴻途冷笑一聲，語氣裡帶著一絲嘲諷，也帶著一絲敬畏，“他現在恐怕比我們還著急。解放路117號要是出了事，對他來說，損失可比我們大得多。”
他沉默了片刻，眼神變得陰鷙起來：“不能再等了。必須儘快解決掉陸辰這個麻煩。還有市紀委那邊，也得想辦法讓他們知難而退。”
“周市長，您的意思是……”錢秘書試探著問道。
“釜底抽薪。”周鴻途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既然他們想查，那就讓他們查個夠。隻不過，查到的東西，未必是他們想要的。”
錢秘書心中一凜，隱約明白了周鴻途的意思。這是要製造更大的混亂，轉移視線，甚至……嫁禍於人。
“我明白了，周市長。”錢秘書點了點頭，“我這就去安排。”
“記住，這次行動，隻許成功，不許失敗。”周鴻途盯著錢秘書，一字一句地說道，“如果再出什麼岔子，你知道後果。”
“是！”錢秘書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躬身退出了辦公室。
走出縣委大樓，錢秘書長長地舒了口氣，感覺後背都濕透了。他知道，周鴻途這次是真的動了殺心。陸辰，已經成了他們不得不除掉的心腹大患。
他沒有立刻回家，而是驅車來到了城郊一處偏僻的廢棄工廠。工廠的院子裡，停著幾輛沒有牌照的黑色轎車。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彪形大漢，在院子裡巡邏。
錢秘書下車後，徑直走進了工廠最裡麵的一個倉庫。倉庫裡燈光昏暗，彌漫著一股鐵鏽和血腥的混合氣味。
“錢先生，您來了。”一個沙啞的聲音從倉庫深處傳來。緊接著，一個穿著唐裝，頭發花白，但眼神卻異常銳利的老者，從陰影裡走了出來。他就是張富貴口中，負責與“喬”聯係的關鍵人物之一，也是解放路117號的實際管理者——吳伯。
“吳伯，事情有些棘手。”錢秘書開門見山地說道，“市紀委的人盯得很緊，周市長那邊，壓力很大。”
“哼，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吳伯冷哼一聲，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屑，“他們以為，扳倒了一個張富貴，就能動搖我們的根基？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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