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聰明。”電子音裡透出一絲讚許,“薛平想立功,但又怕功勞太大,被主家猜忌。他想吃掉你,但又怕吃相太難看,被主家抓到把柄。這就是他的致命破綻。”
“他就像一個戴著鐐銬跳舞的小醜。”
話音剛落,電話就被掛斷了。
陸辰握著聽筒,久久沒有放下。
這個神秘的電話,像一把鋒利的手術刀,精準地切開了薛平看似天衣無縫的布局,將其中最脆弱的神經暴露在了他的麵前。
喬家內部,並非鐵板一塊。
這個發現,讓陸辰一直緊繃的心弦,終於有了一絲鬆動。
他走到窗邊,看著漆黑的夜空,一種強大的自信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體裡。
薛平以為自己是獵人,殊不知,他從踏入青河縣的那一刻起,就成了彆人棋盤上的棋子。
第二天,一個消息在青河縣不脛而走。
飛馳服裝廠的陸總,似乎真的撐不住了。
他不僅要賣掉宏發物流的舊址,現在連自己一手創辦的“青年企業家創新發展聯盟”的承辦權,都準備打包出售。
消息一出,整個縣城都炸了鍋。
前幾天還意氣風發,要帶領全省中小企業對抗資本惡狼的陸辰,怎麼突然就要繳械投降了?
最高興的,莫過於薛平。
“我就說,他是個繡花枕頭。”薛平在他的酒店套房裡,優雅地切著一份頂級的牛排,“所謂的攻守同盟,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的把戲,一戳就破。”
“薛總,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陸辰正在和省城一家叫‘盛世集團’的公司接觸,似乎想把聯盟的承aporation辦權賣給他們。”助理在一旁彙報。
“盛世集團?”薛平的刀叉頓了一下,“我好像聽過,一家做地產和酒店的,實力不俗。他們也想摻和服裝行業的事?”
“不清楚。”助理搖了搖頭,“但他們開價很高,據說很有誠意。”
薛平沉吟片刻,笑了。
“這是陸辰最後的掙紮了。想賣個好價錢,然後卷鋪蓋滾蛋。也好,省得我再費手腳。”他吩咐道,“盯緊他們,彆讓這隻煮熟的鴨子飛了。另外,通知下去,原材料那邊再加把火,把市麵上的高端輔料,比如拉鏈、紐扣,也給我掃乾淨。我要他連一件完整的衣服都做不出來!”
薛平並不知道,他口中的“盛世集團”,正是陸辰為他精心準備的另一份“大禮”。
而這份大禮的引線,早在幾天前,就已經通過趙衛龍,悄悄地點燃了。
與此同時,翠峰山療養院。
那個年輕的護工,正扶著喬月在院子裡散步。
經過那天唱歌的試探,喬月的精神狀態好了許多,雖然依舊沉默寡t語,但她不再抗拒與這個女孩的接觸。
“喬阿姨,您看,那邊的月季花開得真好。”女孩指著花壇。
喬月的目光,卻落在不遠處一個正在打太極拳的老人身上。
她忽然停下腳步,身體微微顫抖,抓著女孩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了。
女孩順著她的視線望去,有些不解。
那隻是一個很普通的老人,每天都在這裡鍛煉。
“他……”喬月乾裂的嘴唇,吐出一個字。
“您認識他?”
喬月沒有回答,隻是死死地盯著那個老人,渾濁的眼睛裡,翻湧著極其複雜的情緒,有恐懼,有憎恨,還有一絲……悲哀。
女孩將這一切,都默默記在了心裡。
當天晚上,陸辰就收到了女孩用公用電話打來的報告。
“一個打太極拳的老人?多大年紀?長什麼樣?”陸辰追問。
“大概六十多歲,頭發半白,身體很硬朗,看起來不像病人,倒像是來這裡陪護的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