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這個人,賞金八位數。”
“提供有效線索,七位數。”
喬家,這頭盤踞京城數十年的巨獸,第一次毫無保留地亮出了它猙e獰的獠牙。它所掌控的,那張由權力、金錢和暴力交織而成的網絡,以前所未有的效率運轉起來,目標隻有一個——陸辰。
廣和樓,後台化妝間。
空氣中彌漫著油彩和舊戲服的黴味。一麵布滿裂紋的化妝鏡前,陸辰正坐著,手裡拿著一支眉筆,對著鏡子,笨拙地在自己臉上比劃著。
李衛國在一旁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踱步,把木質地板踩得吱嘎作響。
“陸總,這都什麼時候了,您還有心思學唱戲啊?”李衛國壓低了聲音,但語氣裡的焦躁怎麼也掩飾不住,“我的人剛傳來消息,西直門那邊,喬家的‘清道夫’已經開始挨家挨戶地搜查了。咱們這地方,瞞不了多久!”
“越是這種時候,越要靜下心來。”陸辰放下眉筆,拿起一塊濕毛巾,擦掉臉上那道畫歪了的眉毛,動作不急不緩,“喬振邦現在就像一頭被捅了屁股的瘋牛,見誰都想頂一下。他越是瘋狂,我們就越要冷靜。他想讓我們亂,我們偏不亂。”
“可是……”
“老李,”陸辰轉過頭,看著他,眼神平靜如水,“你的人,出城了嗎?”
提到正事,李衛國神色一凜:“走了。我讓他混在一支去河北的婚慶車隊裡,車裡塞滿了氣球和彩帶,後備箱裡全是音響設備。那小子機靈,一路上都在放《好日子》,見人就發喜糖,檢查站的條子嫌晦氣,沒怎麼細查,已經過了固安了。”
“那就好。”陸辰點了點頭,“隻要東西送到了,我們就立於不敗之地。”
“可我們自己還在這籠子裡呢!”李衛國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發出一聲哀歎,“這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喬家這麼搞,我們就是過街老鼠,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總不能一直躲在這戲班子裡吧?”
“誰說我們要躲了?”陸辰笑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掀開厚重的幕布一角,看著外麵那條略顯破敗的胡同。一個賣糖葫蘆的小販,推著車,慢悠悠地從胡同口走過。他的眼神,不經意地往廣和樓的門口瞟了一眼。
“喬振邦以為他在圍獵,其實,他已經成了我的棋子。”陸辰淡淡地說道。
李衛國一愣,沒明白這話的意思。
就在這時,陸辰的加密手機再次震動。依然是秦婉。
“網絡監控等級史無前例。喬家動用了國家級防火牆的部分權限,正在進行全網數據篩查。任何大流量的、加密的、發往境外的通訊,都會被立刻鎖定。名單無法安全發送給宋老。”
看到這條消息,李衛國的臉都白了。
物理通道被封鎖,現在連數字通道都被堵死了?這他媽是天羅地網啊!
然而,陸辰的臉上,卻看不出絲毫的意外。仿佛這一切,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秦婉,不用發給宋老。”陸辰快速地回複著信息,“現在,聽我的指令。從名單裡,挑一個人出來。”
“標準一:職位不能太高,副廳到正廳之間,動了他,天塌不下來,但足以引起一場不大不小的地震。”
“標準二:這個人,必須貪婪、高調,在圈子裡人緣極差,最好還得罪過一些我們惹不起的人。”
“標準三:把他和喬家利益輸送最直接、最無恥的那一頁,單獨截出來。處理掉所有能追蹤到我們的痕跡。”
遠在紐約的秦婉,看著屏幕上的指令,眼中閃過一絲明悟。她立刻調動“屠龍基金”的情報分析小組,在龐大的數據庫中進行飛速檢索和匹配。
三分鐘後,一個名字被鎖定。
“目標:郭向東。京城國土資源規劃局,副局長。主管城建項目審批。此人是喬家在地產領域的一條重要惡犬,經他手批給喬家關聯企業的地塊,價值超過千億。為人囂張跋扈,半年前,曾因一個項目,得罪過退隱的葉家三少。符合所有標準。”
“很好。”陸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現在,把這份資料,不要發給任何國內媒體。發給路透社駐京分社的一個記者,他叫安德魯,三年前因為報道華夏負麵新聞被警告過,一直懷恨在心。用一個境外的、一次性的匿名郵箱發給他。然後,什麼都不要做,靜靜地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