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許久,喬穎才緩緩開口,“你先停下所有行動,保護好她們。記住,是從現在開始,用你的命去保護。在她們的手術完成之前,你不再是喬家的刀,你隻是她們的保鏢。”
“姐!”喬戰有些不甘。
“這是命令。”喬穎的語氣不容置疑,“陸辰在賭,賭我們不敢拿柳青母女怎麼樣。我們現在,隻能陪他賭。你一旦亂動,就輸了。”
掛斷電話,喬穎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京城的萬家燈火。她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意義上的,棋逢對手的興奮與忌憚。
陸辰,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她轉身,撥通了父親喬振邦床頭的內線電話。
“父親,喬戰的刀,鈍了。”
電話那頭,傳來喬振邦劇烈的咳嗽聲,半晌,才響起一個蒼老而狠戾的聲音:“那就……換一把更快的刀。”
……
農家院落裡。
李衛國看著陸辰,眼神複雜得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陸總,我……我真有點看不懂你了。”他撓了撓頭,滿臉的困惑,“咱們花了那麼大的力氣,又是找專家,又是墊付天價的醫藥費,就為了……嚇唬喬戰一下?”
陸辰笑了笑,給李衛國遞過去一根煙:“老李,殺人分幾種。下等的,用刀。中等的,用勢。上等的,用人心。”
他自己點上一根,吸了一口,煙霧繚繞中,他的眼神顯得格外深邃:“喬戰是條瘋狗,但柳青母女,是無辜的。我們和喬家的區彆,就在於我們有底線。用彆人的妻女做籌碼,那是喬家的手段,不是我們的。”
“可這……也太便宜他了!我那兄弟的仇……”李衛國提起死去的兄弟,眼圈又紅了。
“仇,當然要報。但不是現在。”陸辰的語氣變得冰冷,“廢掉喬戰,隻是第一步。他現在,比死了還難受。他會變成我們安插在喬家最敏感位置的一根刺,時時刻刻提醒著喬穎和喬振邦,他們的手段,對我無效。”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更重要的是,我要讓所有看著我們的人知道,跟著我陸辰,我們不光有雷霆手段,更有菩薩心腸。我們不欺淩弱小,不禍及家人。這是立威,更是立信。”
李衛國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他雖然想不通這裡麵彎彎繞繞的門道,但他明白一點,陸辰的格局,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就在這時,一個負責外圍警戒的兄弟,匆匆跑了進來。
“陸總,李哥,外麵……外麵來了個意想不到的人。”
“誰?”
“喬穎。”
話音未落,院門外,傳來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聲。
燈光下,喬穎獨自一人,款款走來。她換下了一身乾練的職業套裙,穿上了一件黑色的羊絨大衣,臉上未施粉黛,神情平靜,像是一位深夜到訪的故人,而不是不死不休的仇敵。
李衛國和院子裡的兄弟們,瞬間緊張起來,一個個肌肉緊繃,手悄悄摸向了腰間。
“彆緊張。”陸辰抬了抬手,示意眾人放鬆。他看著一步步走近的喬穎,臉上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喬小姐深夜到訪,就不怕我這小院子,是專為你設下的鴻門宴?”
喬穎在他麵前三步遠處站定,目光平靜地與他對視。
“如果陸先生想用這種方式解決問題,我今天,就不會隻身前來。”她的聲音,在寒夜裡,清冷如玉石相擊,“我來,是想和你做一筆交易。”
“哦?”陸辰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我很好奇,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可以交易的?”
喬穎的目光,掃過一旁怒目而視的李衛國,最後重新落在陸辰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