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著電話,用一種近乎癲狂,又充滿了疲憊的語氣說道:“因為我累了……我看到他們了……到處都是……到處都是眼睛……他們要來抓我了!把錢都扔出去!燒掉!燒掉他們就找不到了!”
說完,他猛地掛斷了電話。
房間裡,李衛國和陳博士目瞪口呆,看著仿佛真的瘋了的陸辰。
而陸辰,卻緩緩直起身子,臉上的“癲狂”瞬間褪去,隻剩下無儘的冰冷。
他知道,“夢神”一定在用某種方式,監控著他的通訊。
現在,魚餌已經撒下去了。
一個被逼到精神崩潰的陸辰,一個開始瘋狂拋售資產,自毀長城的陸辰。
這出戲,足夠精彩。
“夢神”先生,你一定會很滿意吧?當你以為獵物已經精神崩潰,任你宰割的時候,你離我的獵槍,也就越近了。
秦婉幾乎是在電話掛斷的瞬間,就想立刻回撥過去。
陸辰最後那幾句話,充滿了語無倫次的驚恐和偏執,完全不像她所認識的那個永遠冷靜、永遠掌控全局的男人。
b計劃,是“屠龍基金”的至暗預案。它的核心不是盈利,而是不計成本地衝擊市場,製造混亂,掩護核心資產轉移,其代價是上百億美金的直接損失。這個計劃,隻有在整個集團麵臨生死存亡,需要斷臂求生時,才會被啟用。
現在,陸大就這麼輕飄飄地,用一種近乎瘋癲的語氣,下達了這個命令。
出事了。
秦婉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沒有再打電話過去。她知道,如果陸辰真的陷入了某種被監控的險境,任何多餘的通訊都可能帶來更大的危險。
她的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無數數據流在屏幕上閃過。最終,她沒有啟動完整的b計劃,而是動用了一部分資金,在歐洲市場上,做出了幾個極其不合常理,看似自殺式的高位買入和低位拋售操作。
這既執行了陸辰的“命令”,向可能的監控者釋放了“陸辰已失控”的信號,又最大限度地保留了實力,沒有讓局勢徹底崩盤。
做完這一切,她靠在椅背上,感覺手心全是冷汗。她第一次對陸辰的狀況,產生了一絲動搖和深深的憂慮。
而這,正是“夢神”想要的效果。
第二天,一場無形的風暴,開始在京城最頂級的圈子裡悄然醞釀。
最先傳出風聲的,是一個私密性極高的紅酒品鑒會上。幾個背景深厚的二代三代們,一邊搖晃著杯中的羅曼尼康帝,一邊故作不經意地交換著信息。
“聽說了嗎?飛馳集團的陸辰,最近好像有點不對勁。”
“何止是不對勁。我三叔在證監會的朋友說,飛馳係的海外資本,昨天跟發了瘋一樣,胡亂操作,一夜之間虧了十好幾個億。”
“我也聽說了。據說他前兩天在京郊設局,想抓什麼人,結果搞得一團糟,還把國企的周總給送進了醫院,差點鬨出人命。現在上麵對他的觀感很差,宋老那邊都快壓不住了。”
一個妝容精致的女人,用絲巾掩著嘴,壓低聲音,拋出了一個更重磅的炸彈:“我一個在時尚圈的朋友說,陸辰現在精神壓力特彆大,有點偏執,把林詩韻看得特彆緊,幾乎是二十四小時監控。可憐林大設計師,剛在巴黎封神,回來就進了金絲籠。”
這些話,就像一顆顆投入水中的石子,迅速蕩開一圈圈漣漪。
它們傳得有鼻子有眼,細節豐富,由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場合,從不同的角度說出來,拚湊出一個越來越清晰的畫像:一個因為壓力過大而瀕臨崩潰,行事乖張,判斷失準,甚至開始精神偏執的年輕梟雄。
這種流言,比直接的商業打擊更致命。
它不會讓陸辰的公司立刻破產,但會讓他的盟友動搖,讓他的對手竊喜,讓那些原本持觀望態度的中間派,敬而遠之。
一個領導者的威信,一旦與“不穩定”、“不可靠”掛鉤,那他離眾叛親離也就不遠了。
李衛國很快就收到了這些風聲。他氣得在辦公室裡砸了三個杯子。
“老板,這幫狗娘養的碎嘴子!您下句話,我今晚就讓他們全都變成啞巴!”李衛國在電話裡吼道,他無法容忍彆人如此詆毀陸辰。
“瘋狗,我們的敵人不是街頭的混混。”陸辰的聲音依舊平靜,“你現在派人去把這些人的舌頭割了,明天就會有十倍的人,用更惡毒的話來編排我。到時候,就坐實了我‘行事狠辣,氣急敗壞’的傳言。”
“那怎麼辦?就讓他們這麼潑臟水?”李衛國憋屈地問。
“讓他們說,說得越多越好,說得越離譜越好。”陸辰的語氣裡,帶著一絲玩味,“謠言的泡沫,吹得越大,破的時候,聲音才越響亮。”
陸辰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他知道,這正是“夢神”想看到的局麵。
掛掉電話,陸辰看向坐在對麵沙發上,一直沉默不語的林詩韻。
她剛剛結束一場品牌會議回來,顯然也聽到了那些風言風語。她沒有像秦婉那樣追問工作上的事,也沒有像李衛國那樣暴怒,隻是安靜地看著陸辰,那雙清澈的眸子裡,寫滿了擔憂。
“陳,你最近是不是很累?”她走過來,從身後輕輕環住陸辰的脖子,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我聽說了外麵的一些話。我不在乎他們怎麼說我,我隻在乎你。”
“如果你覺得累了,我們就停下來。飛馳集團,‘風尚國際’,這些都不要了。我們回雲城,或者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好不好?”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懇求。
陸辰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他知道,這正是“夢神”想看到的局麵——利用流言蜚語,攻擊他最親近的人,讓他陷入內耗和情感的漩渦。
他反手握住林詩韻的手,將她拉到身前,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傻瓜,你忘了我是誰了?”他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我可是要帶你站在世界之巔的男人。這點小風小浪,算得了什麼?”
他沒有解釋太多,隻是用一個深情的吻,堵住了她所有未說出口的擔憂。
有時候,行動比語言更有力量。
安撫好林詩韻,陸辰的眼神重新變得銳利。
他打開電腦,屏幕上,是陳博士和李衛國團隊連夜趕出來的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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