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朱彆駕,揚州的災情本宮已經了解清楚了,可朝廷今年確實沒有多餘的糧食能拿出來賑濟災民。不如這樣,本宮讓楚將軍隨你一同返回揚州,讓他去幫你籌糧救災吧。”
“公主……”
“夠了,此事已定,你速速退下吧!”
朱洺滿麵愁容地自公主府走出,隨即一拳捶在馬車上,隨行的小吏見狀連忙上前焦急問道
“彆駕,長公主怎麼說的?賑災的糧食有著落了嗎?”
“沒有,那幫隻進不出的饕餮,連一鬥粟米都不願拿出去救濟揚州的災民。我觀其姐夫二人,便已能料到齊祚將儘!”
朱洺的這番暴論嚇得那小吏緊張地四下張望,生怕會被旁人給聽到分毫。
“彆駕,這裡不比揚州,有些話可不能亂講啊!而且現在的大齊風頭最盛,權勢最大之人可既不是那廟堂之上的天子,也不是那空有攝政之名的長公主。您何不親自登門去拜訪一下那位大人物呢?”
“你是說現任潁川陳氏的掌舵者,司徒陳蒨?”
“正是!”
……
當朱洺乘著馬車來到陳府時,還以為車夫將馬車開到了城外,他屬實是沒能想到陳家竟將府邸的院牆修的比洛陽外城還要誇張。
正當朱洺還沉浸陳府外牆的雄偉壯觀之時,城牆之上,陳家部曲手中的燧發槍火光一閃,鉛彈便緊跟著嵌入了他所乘坐的馬車之中。
“此乃潁川陳氏在洛陽的府邸,閒雜人等嚴禁在此逗留!”
朱洺見狀趕忙下車,朝著陳府拜了又拜後,才自我介紹道
“微臣是楊州彆駕朱洺,此番來此是為求見陳司徒,向司徒稟告揚州饑荒之事。”
“家主重病在床多日,現無法理政,還請彆駕先行回府,改日再來。”
朱洺眼眶含淚,膝行於地,麵朝陳府的方向連連叩首。
“可……可揚州的饑荒已經等不了了,哪怕在拖延上半天都不知會有多少人餓死啊!求求您……求求您讓我進去見見司徒吧,隻有他能救揚州的百姓了……求求您了……”
半個時辰後,陳府大門緩緩打開,柳言昱快步走,一把薅住正跪在地上磕頭的朱洺的衣領,將他向陳府內拖去。
“你耳朵裡是塞驢毛了嗎?不是告訴你明公病重,無法理政,你還在府外跪著乾嘛?”
柳言昱一路將其拖行至陳蒨的床榻之前,接著,他手指向躺在榻上不省人事的陳蒨,開口道:
“去吧,稟告去吧,外麵的部曲都說了病重你不信,現在我給你這個眼見為實的機會,你去稟告吧!”
朱洺手腳並用,爬到陳蒨的床邊,小心翼翼將手探在其額頭上,隨後像是絕望了一般,癱倒在地上,小聲呢喃道
“那揚州的百姓可該怎麼辦呀……”
在這壓抑的氛圍中,時間一分一秒的開始流逝,直至陳子安拉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快步衝入了屋內。
“快快快,都讓開,張神醫來了,兄長有救了!”
那被稱為張神醫的老者,靠在門扉上,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朝著陳子安擺手。
“小友啊……慢點……慢點,跑不動了……我這把老骨頭可……可撐不住這一路的顛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