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外的魚市上,陳禹複蹲在一旁,目光被漁夫那剛剛捕獲的幾條肥美的大鯉魚所吸引,他再扭頭看看自己馬背上那空空如也的魚簍,不由開始沉思起,待會回府後,該如何向兄長解釋他出去一天一條魚沒有釣到,卻給自己找了個妻子的事。
“魚販子,這兩條鯉魚不要收拾,直接給我把活的放進魚簍裡。還有那邊的那個老鱉,也給我綁好了,掛到魚簍邊上。錢的話……”
陳禹複向腰後一摸,才發現今日出來時走的急,把裝錢的袋子給落在了府上。
“那個……能賒賬嗎?我忘記帶錢了……明天再來付行嗎?”
當魚販子那如審視傻子般的眼神,落在陳禹複的身上時,他已經尷尬的能用腳再摳一座洛陽城出來了。就在這時,馬背上的鐘詩瑤緩緩下馬,她悄無聲息地走到陳禹複的身邊,溫聲在其耳邊詢問道:
“公子是想吃魚了嗎?”
“倒……倒也不是,主要早上在家時,吹牛吹過頭了,今兒出來一條魚也沒釣到,臉上實在是掛不住,所以我才想著買兩條魚來撐撐門麵,結果……錢也忘帶了。”
鐘詩瑤聽罷,沒有絲毫遲疑,便將錢袋取出,遞到了魚販子的手裡。
“我倒是還有一點……就是不知夠不夠這魚錢,若是不夠的話……”
鐘詩瑤一邊說著,一邊將頭上的銀製發簪摘下,一並遞送了過去。
“若是還不夠的話,便拿這支銀簪子來抵吧。”
魚販子見狀連忙將簪子接下,隨後便欣喜若狂地開始將魚和鱉放到陳禹複的馬上。
“女郎……這簪子……你……”
“沒事的公子。”
……
鐘府內,陳禹複抱著魚簍,在鐘詩瑤的引領下,與其一同來到正廳內落座。
剛一進門,陳禹複便能察覺到四周下人那戲謔的眼神,在他們兩人之間不停地打量。此時陳禹複才意識到鐘詩瑤在此的處境,隻怕比她所述的還要糟糕得多。
陳禹複方才將魚簍安放於桌案之上,旋即廳外便響起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片刻之後,一位年齡與鐘詩瑤大致相仿的女子帶著一眾家丁走入廳內,出現在了二人的視線之中。
“我說妹妹怎麼不願做媵妾,隨我陪嫁鄭府呢,原來在外麵偷養了一個麵首啊!看來前幾日日父親打你還是打輕了,才讓你這麼個下賤之人都敢帶著這麼個醃臢玩意登堂入室了!”
看著一旁已被嚇得微微發抖的鐘詩瑤,陳禹複便怒從心中起,他剛想出言反擊,可卻在此時想起了陳蒨昨日對他告誡。
“出門在外,能動手就彆逼逼,那些小家族要是敢他媽賽臉,就給我掄圓了抽他。隻要你占理,那就沒有什麼事是咱們陳家兜不住的!”
想到這,陳禹複便站起身來,一邊活動著腕關節,一邊對著剛進入正廳的女子發問道
“敢問女郎可是詩瑤的姐姐,不知當如何稱呼?小婊子?老鴇子?”
“放肆!我是鐘家長女鐘詩殷,你個下賤東西也敢對我評頭論足?來人!先把這麵首打折四肢扔出府外,至於那個賤人……把她關到柴房,毒啞嗓子,淩辱……噗……”
不待其話音落下,陳禹複便已猛地揮臂,一記力道十足的直拳,不偏不倚地正中鐘詩殷的小腹。
隨著陳禹複的拳頭落下,鐘詩殷已跪倒在地,冷汗順著其的額角滑落,從她小腹蔓延至全身的劇痛,已讓她連出聲低吟都無所做到。
一旁的家丁見狀趕忙上前將他團團圍住,而陳禹複則是不慌不忙地將鐘詩瑤護在身後,隨即目光在四周環視一圈,卻沒找到一把趁手的武器,最終萬般無奈之下,他隻得從魚簍內將兩條活蹦亂跳的鯉魚取出。
隨即在一眾家丁不屑的目光中,他他驀地揮動右手的鯉魚,其尾如鞭般猛力抽打在一名家丁的小腿上。那家丁痛得身形一歪,動作瞬間便遲緩了下來。陳禹複趁機一個前踢,踹在家丁的腹部,那家丁慘叫一聲,旋即重心不穩向後摔去。
其餘家丁見此情景,亦不敢再小覷陳禹複,他們手握棍棒,試圖將二人逼退至牆角,然後乘機發起攻勢。
陳禹複這次不再躲避,他將左手的鯉魚狠狠向前一探,魚頭猛地撞向麵前之人的頭上。那家丁登時眼前發黑,幾乎要一屁股坐倒在地,就連手中的木棍也差點滑落。陳禹複趁勢追加一腳,正中對方膝彎,使其不由自主地跪拜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