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澤軒以一種極其曖昧的姿勢,將桓苑護在身下,自己則將頭探出去查探當前的情況。他與殺來的死士視線交纏,而後用眼神示意了待會他們的撤退路線後,才俯下身子,朝身下的桓苑耳語道
“姑娘,那夥賊人十分凶悍,僅用了半數人馬,便拖住了數倍於己的禁軍。而另一半,則直接向咱們所處的方向撲來,此間並非久留之地,我一人恐怕抵擋不了多久,不如您先帶著您的女兒……”
話音未落,桓苑便已抬手捂住了吳澤軒的唇瓣,眼含懇切地祈求道
“不……不,公子,他們……是衝我來的,還是由我來拖住……賊人吧,隻求您能救閔兒一命……我家人……日後必有重謝!”
沈閔則是緊緊拽著吳澤軒的衣角,小臉漲得通紅,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仰起頭,用帶著哭腔的稚嫩嗓音,近乎哀求般地哽咽道
“叔叔……求求您了……救救……救救母親吧……”
吳澤軒聞言,安撫性地在沈閔的頭頂輕撫了兩下,隨即悄無聲息地將手伸出掩體,向死士打了一個暗號。緊接著,他橫抱著桓苑,又將沈閔小心背起。做完這一切後,他方才像是立人設般,衝著母女倆做作地講道
“罷了,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今日若能救下你們母女的命,那也不算虧!”
話落,吳澤軒使出吃奶的勁,如離弦之箭那般,玩命向著秦淮河的方向逃去。而被他遠遠甩在身後的死士們,並沒有選擇繼續追擊,隻是繼續朝著他們逃跑的方向放箭,意圖給那正在吳澤軒身上的母女倆營造出一種緊迫的逃亡氣氛。
領頭的死士遠眺著三人逃跑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隨即對身旁的下屬吩咐道
“可彆忘了,還有苦肉計,瞄好就射在左臂上吧!”
那下屬應了一聲,而後便神情專注地調整著弓箭的角度,片刻後,他果斷地鬆手,弓弦震顫間,箭矢猶如脫韁的野馬般激射而出,不偏不倚地擊中吳澤軒的左臂。
“搞定,咱們可以撤了!”
吳澤軒緊咬著牙關,硬是在左臂劇痛的侵襲下,未曾發出半點聲響。他臉上依舊保持著那平靜如水的神態,然而,桓苑卻從他額頭滲出的細微冷汗中,看出了端倪。
“公子,您……血,是血!您的胳膊中箭了,快把我放下來吧,咱們素不相識,不能讓我在成為您的累贅了……”
“沒事……小傷而已……還挺得住!”
此時依偎在吳澤軒懷中的桓苑,竟對這陌生男子萌生出一種難以言明的情愫來。她沉浸在對方身上散發出的怡人香氣中,不由自主地沉淪其中,難以自拔。
可一想到自己有夫之婦的身份,她便隻得將這股躁動不安的情愫給生生壓下,害怕一時衝動,會做出些不可挽回的事來。
待到三人七拐八拐,逃進一處無人的小巷內,吳澤軒這才喘著粗氣,輕輕將母女倆放了下來。
吳澤軒眼見桓苑的麵色蒼白,傷口也在不住地往外滲血,連忙裝出一副關切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將自己攜帶的水壺輕輕擦拭乾淨,緩緩遞至她的唇邊。
“先喝口水壓壓驚吧,我看那群賊人是沒能追上來,多半應是已被禁軍拿下了。”
經過這麼一出英雄救美的大戲後,桓苑早就對吳澤軒放下了所有的戒心,所以當她毫無防備地便喝下那壺中的水時,絲毫未察覺其中已被摻有微量的催情藥物。
“姑娘,你肩上的箭傷十分嚴重,現在必須馬上處理,將箭取出,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可眼下這地方……我還真不知該去哪找個靠譜的醫師?”
“我就懂一點醫術,若是姑娘信得過我,澤軒願意為您取箭。”
“那就有勞公子了!”
吳澤軒細致的前後觀察了一番,見箭矢已洞穿其肩膀,便開口問詢道
“這箭矢已貫穿姑娘的左肩,不能生拔出來,需將其裸露在外的部分折斷一截,在分彆拿出。可……箭矢拔出時定會出血,拔完以後便需立即包紮止血,不知……姑娘……”
“需將傷口部位的衣服撕開是嗎?無妨,公子儘管醫治便是!”
“那……冒犯了。”
忙活了半炷香後,吳澤軒才算將箭矢從桓苑的肩膀中順利取出,他又從自己的衣擺上扯下一塊較為乾淨的布料,替其將正在不斷流血的傷口給包紮起來。
“回府後,姑娘還需請醫師來再檢查一番,塗抹些藥物,用不了多少日子你左肩的傷便能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