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穹望著姬雪宸，眼底泛起回憶的霜色。
“當年在上古秘境中，你父親手持冰魄劍，我祭出人皇幡，與那半神傀靈戰得天地色變，整整八十一天，我們以星辰為餌、山河為陣，最後他用冰族禁術凍住傀靈心臟，我才能以人皇劍斬下其左臂。”
他忽然輕笑一聲，聲音裡卻帶著苦澀。
“那時我們渾身是血，卻還能坐在廢墟上互懟，說什麼，若是能出去，定要比一比誰的更強。”
說到此處，他的語氣驟然沉下去，九龍冕旒下的眼神如極北冰海般冷冽。
“冰族滅族那日，本座正鎮守龍淵鎮魔關，阻截魔族三位魔祖的百萬魔軍。等我突破重圍趕到冰族祖地時...”
他抬手虛揮，空中浮現出殘垣斷壁的幻象，冰晶柱上凝結著早已乾涸的血淚。
“遍地都是冰族子民的屍體殘骸，而你父親的冰魄劍，竟插在冰族聖壇中央，劍身上布滿了火族的灼痕。”
姬雪宸的指甲幾乎掐進掌心，隻覺心臟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連呼吸都帶著刺痛。
“火皇敖烈此來過人皇城，本座借機問道冰族之事，他也是一臉惋惜。”
“惋惜？”
姬雪宸不解的問道。
軒轅穹忽然取出一枚火紋玉簡。
“你父親與火皇都厭倦了兩族長期的爭鬥，私下裡已經談好，準備定個合適的機會昭告天下，可惜落到這樣一個地步。”
姬雪宸麵容大驚，因為她從未聽聞父親說過此事。
“他得知消息後比我更早趕到，卻隻見到你父親殘留的一縷神魂。”
玉簡展開時，空中浮現出赤紅與冰藍交織的光影，隱約可見兩個身影對立又並肩。
“他們說了什麼無人知曉，但火皇回來後便在火族禁地閉關，連太子都不得進入。”
“但我查到了些端倪。”
他指尖在幻象中點出數道流光，竟是冰族滅族前後的天象記錄。
“滅族前三個月，天機閣突然測到北方有冰火同燼的凶兆，滅族當日，火族通往冰族的傳送陣竟被人用時空秘術篡改過七次，每次篡改，都恰好避開了火族主力支援的路線。”
姬雪宸猛地抬頭，與柳運對視的瞬間，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覺。
原來冰族滅族不是偶然，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局，有人知曉冰族與火族的同盟關係，提前截斷了所有救援可能，甚至借火族之手製造了“凶手”的假象。
“你父親臨終前，在冰魄劍裡藏了段真文，他說若有一日雪宸能拿回冰魄劍，便去極北冰海的寒淵歸墟，那裡藏著冰族最後的秘密。”
話音未落，虛影突然扭曲碎裂，仿佛被某種力量強行抹除。
柳運臉色微變，立刻掐訣護住姬雪宸識海。
“是天道窺伺！看來當年滅族之事，也涉及上古秘辛...”
“所以火族如今...？”
姬雪宸望著人皇，喉間發緊。
軒轅穹沉默良久，才從袖中取出半塊焦黑的火紋令牌。
“半月前，火族突然傳來消息，說敖烈閉關突破時走火入魔，竟親手斬殺了火族三長老。”
他望著令牌上模糊的烈字，聲音略帶一絲歎息。
“但本座收到的密報裡，三長老的傷口...是冰係靈力所致。”
殿外忽有狂風呼嘯，將燭火吹得明滅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