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兩口滿麵春風地回到家,馬上忙活起來。
謝老太和著麵,嘴也不閒著,嘀嘀咕咕地說:
“耀祖小時候算命,人家就說他將來有出息,真是靈驗了……”
謝老漢正在擇韭菜,聽了老伴的話,滿臉是笑地說:
“他這名字起得好,這回可真是光宗耀祖了!”
“你這話不假,你們謝家祖宗八代也沒出個有出息的人,還得說我這兒子,想想就來勁!”
謝老漢聽她這麼說,有點不高興了,嘟囔著說:
“我家怎麼就沒出過有出息的人了,想當年我爺爺可是個掌櫃的,這事老輩人都知道……”
謝老太一聽,差點笑岔了氣,嘲諷道:
“我早就聽你奶奶說了,你爺爺吹了一輩子糖人,整天挑著擔子滿大街吆喝著賣,街坊四鄰都叫他掌櫃的!”
謝老漢把手裡的韭菜往地上一扔,說:“你彆笑話吹糖人的,那是趕上了舊社會,放到現在就是藝術家!”
謝老太一聽,笑得更厲害了,說:“你祖上藝術家真不少,你大爺是磨剪子戧菜刀的!”
謝老漢撇著嘴說:“你真沒文化,我大爺充其量算個大工匠,跟藝術不沾邊!”
謝老太嗤笑:“照你這個說法,你二大爺乾的是給牲口配種的營生,那是不是該屬於計劃生育戰線上的人呢?”
謝老漢的自尊心似乎受到了傷害,生氣地罵道:
“你這個死老婆子,沒事拿我祖上開心,有意思麼!”
謝老太也不生氣,撇撇嘴說:“不說你祖上,那就說說你吧。”
謝老漢不耐煩了,說:“我主要是沒官癮,要是跟耀祖似的要求進步,混個一官半職根本不叫個事!”
謝老太聽完這句話,把嘴撇得老大,說:“你純屬睜著眼說瞎話,隻能說你官癮不小,本事不大,要跟咱耀祖似的……
“你快拉倒吧,我什麼時候有過官癮呢!”
謝老太見他不承認,把手上的麵粉在圍裙上蹭了蹭,嗤笑一聲,說:
“你那年為了往上爬,給你們主任又送煙又送酒,好不容易換來個小組長,結果當了三個月,挨了五次揍,好端端搭進去兩顆牙……”
謝老漢接連被揭短,臉上掛不住了,吹胡子瞪眼地吼了起來:
“你個死老婆子,哪壺不開提哪壺,現在說這些沒用的話有意思麼!”
謝老太翻翻白眼,說:“那你說說,什麼是有用的話。”
謝老漢正在氣頭上,指著她罵道:“你也不是個正經貨,為了貪小便宜,當姑娘的時候就跟你們村的車把勢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