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美,月光很柔,四處靜悄悄的。
李聰敏在裡麵走了一段路,便坐在了湖邊的椅子上。
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一對戀人正在瘋狂地接吻,隨風傳來陣陣呢喃的聲音。
李聰敏觸景生情,不由想起了夏瑋怡。他們也有過這樣的花前月下,也曾愛的死去活來,可到手的幸福卻被自己無情地斷送了。
他又想起了自己的老婆蘇芹,原以為這個女人會帶給他一生的幸福,可到頭來她卻不念舊情,像丟垃圾似的把自己拋棄,一頭紮進了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這些年,他忍辱負重,企圖利用蘇芹婚外生下孩子的醜聞裹挾蘇若瀚夫婦,讓他們服服帖帖地幫自己實現出人頭地的夢想,可是這種平衡今晚也被打破了……
李聰敏很清楚,蘇若瀚夫婦出國後,蘇芹和徐衛東便會有恃無恐地對付自己,倒黴的日子或許就要開始了。
他感到自己的人生很憋屈,也很悲催。不由想起了越劇《紅絲錯》裡的戲詞:
手抱孩兒暗叫苦,張家結出李家果。
半年來我白日強歡扮夫婦,夜進柴房睡地鋪……
漸漸的,李聰敏的情緒被感染了,一股怒火湧上心頭:簡直豈有此理,自己明明是被戴了綠帽子的受害者,反過頭來卻要懼怕這對奸夫淫婦。
怒火在李聰敏的心中燃燒起來,他痛恨蘇芹,更痛恨徐衛東,恨不得立刻把這對狗男女千刀萬剮。
湖麵吹來習習涼風,月亮從薄薄的雲層走出,向大地撒下一片銀色。李聰敏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耳邊響起了蘇若瀚剛才說過的話:放下是一種智慧,也是一種解脫和超然。
是啊,對自己來說,放手也許是最好的結局。
這些年,蘇芹最大的願望是跟自己離婚,然後帶著孩子和徐衛東團聚。但是,麵對自己的威脅,她始終不敢向法院提起訴訟。
李聰敏當然知道,婚姻的平靜是一種假象,不但蘇芹早已對自己恨之入骨,徐衛東也絕不會忘記五年的牢獄之苦。
報仇的時間離他們越來越近了,李聰敏似乎聽到了霍霍的磨刀聲。他害怕了,不得不認真考慮該何去何從了。
如今蘇家已經沒了利用價值,那就不如聽蘇若瀚的話,丟掉幻想,把蘇芹恭恭敬敬地送到徐衛東的手上。這樣或許能減輕他心中的仇恨,對自己網開一麵,高抬貴手。
但是,他又很不甘心,這可是奪妻之恨啊!
李聰敏感到十分糾結,難道就這麼便宜了蘇芹和徐衛東嗎?
“先生,我可以在這坐一會兒嗎?”
“哦,你是在問我嗎?”
李聰敏從沉思中被驚醒,慌忙抬頭,看到跟前站著一個女人。
“沒錯,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女人禮貌地說。
借著月光,李聰敏打量起眼前的女人。高挑的個頭,前凸後翹的身材,一頭大波浪的長發披在肩上。臉上的皮膚很細膩,兩頰掛著淡淡的緋紅。眼睛不大卻充滿了嫵媚,微微上翹的鼻子下麵是一張塗過口紅的嘴,淺笑中露出了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雖然徐娘半老,但風韻猶存。
從她的眉宇之間,李聰敏看出這是個有故事的女人。
他站起身來,微笑著點點頭說:“你坐吧,我該走了。”
女人見他要走,狐媚地笑問:“怎麼,我惡心到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