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賤、毒舌是周正清的代名詞。
與阮卿卿穿一條開襠褲長大,且從小被街坊鄰居撮合的一對歡喜冤家,過家家時都要爭著當對方的爹,為一根棒棒糖鬨得整條弄堂雞犬不寧,掐架拌嘴一刻不停歇。
這種針尖對麥芒的關係一直戲劇性般維持著,在每一次以為能擺脫對方時,命運再次給兩人牽線。
於是乎我們被迫每天一起上下學,開始兩人吐了一路的苦水,漸漸地他淪為我的拎包小弟,我也會給他帶早餐。
熟絡到看清彼此的地步,怎麼會是八字不合的冤家呢?
他人很壞,但從未觸碰過我的底線,時刻尊重我的想法,吊兒郎當的皮骨下是一顆正義坦蕩的心。
他會遞給我擰開瓶蓋的水,會讓你靠在他的肩膀上哭,會光明正大偏愛我。
不抽煙不喝酒,愛講冷笑話,以學習為上的中二少年。
“小時候的娃娃親還作數麼?”
“才發現哥哥的好啊,不哄哄我?”
“祖宗,把鞋穿上,地上涼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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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傾灑在校園的小道上,周正清緊隨著阮卿卿的步伐。
長臂一伸,將她肩上沉甸甸的書包拎起,順勢往自己肩上一搭,一邊亦步亦趨地跟著,一邊輕聲哄道:“姑奶奶,這一上午都過去了,您的氣也該消消了吧?”
阮卿卿氣呼呼地扭過頭,杏眼圓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故意加快腳步,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鞋底與地麵摩擦,發出急促的“噠噠”聲。
“你還好意思問?”
阮卿卿柳眉倒豎,腦海中不斷浮現出今天早上被他捉弄的場景,那股子氣就不打一處來,胸腔裡像是有團火在燒。
周正清見她又加快了腳步,急忙小跑到她前麵,倒退著行走,雙眼緊緊盯著她的臉,滿臉堆笑:“祖宗,我這不是跟您開個玩笑嘛!”
說是認錯,可那眼睛裡卻閃爍著狡黠的光,怎麼看都不像真心悔過。
阮卿卿冷哼一聲,側身繞過他,繼續往前,嘴裡還嘟囔著:“開玩笑?你每次都這樣!”
回想起以前被他捉弄的樁樁件件,什麼把她的課本藏起來,害她被老師批評;
偷偷在她的椅子上放小紙條,寫些奇怪的話,心裡愈發不爽,腳步也愈發急促。
周正清趕忙追上去,與她並排走著,還伸手輕輕拽了拽她的衣角,像隻搖尾乞憐的小狗:“哎呀,彆生氣啦,我錯了還不行嘛!”
嘴上雖這麼說,可眼神卻有些飄忽不定,一看就沒把認錯當回事。
阮卿卿停下腳步,雙腳像是釘在了地上,再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雙手抱在胸前,胸脯劇烈起伏著,氣鼓鼓地說:“你哪次沒錯?每次都知道錯了,下次還敢!”
那模樣,像極了被搶走玩具的小孩。
周正清嘿嘿一笑,撓了撓頭,厚著臉皮說:“這不就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嘛!誰讓你總是不理我。”
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帶著幾分無賴,又有幾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