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們永遠都是家人。”
她的指尖撫過他泛紅的耳尖,觸感像觸碰受驚的蝶翼。
陸禦白突然將臉埋進她掌心,睫毛掃過她手腕內側的脈搏,溫熱的呼吸透過袖口滲進皮膚。
這個動作讓阮卿卿心臟猛地漏跳一拍。
記憶裡的小男孩早已抽條成危險的獵手,卻仍保留著幼獸般的依賴。
她還未收回手,懷中的人突然收緊雙臂,相框邊角硌得她肋骨生疼。
“家人...”陸禦白猛地抬頭,瞳孔在夕陽裡縮成銳利的點,“姐姐,如果有一天有人想要分開我們,你會怎麼辦?”
他的指甲深深掐進她手背,相紙邊緣的蒲公英仿佛要衝破桎梏,“就像昨天那個男人...”
廚房方向傳來瓷碗輕碰的脆響,阮卿卿望著少年繃緊的下頜線。
他喉結滾動時,脖頸青筋像蟄伏的蛇。
十五年間,她太熟悉這種情緒——
暴雨前低飛的蜻蜓,雷暴前震顫的空氣。
“當然是拒絕。”
她覆上他攥著相框的手,指腹擦過他掌心交錯的汗漬。
“沒有人能夠分開我們,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話音未落,陸禦白突然將相框重重拍在桌麵,金屬撞擊聲驚飛窗外的麻雀。
下一秒,她被拽進帶著雪鬆氣息的懷抱。
少年的力道大得近乎失控,下巴抵著她肩頭來回蹭動,發尾掃過她泛紅的耳垂。
“姐姐最好了!”
他的聲音甜得發膩,手臂卻像鐵鉗般禁錮住她,“我就知道姐姐不會丟下我的。”
阮卿卿感受著頸間滾燙的呼吸,聽見他胸腔裡擂鼓般的心跳。
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投在牆上,糾纏的輪廓像盤繞的荊棘。
陸禦白突然在她鎖骨處輕咬一口,舌尖舔過齒痕時,她聽見他氣音裡壓抑的瘋狂:
“明天聚會上...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這句話讓她渾身一顫。
記憶裡那個追在她身後跑的小男孩,此刻正用成年人的方式宣示主權。
廚房水壺發出尖銳的鳴叫,她強迫自己壓下亂跳的心臟:“好,我都聽你的。現在去吃飯?”
陸禦白鬆開她時,眼底還殘留著偏執的猩紅。
他突然像變回幼年期般咧嘴笑開,露出尖尖的虎牙,拉起她的手時卻用指腹摩挲著她手腕內側的動脈:“想吃姐姐煮的麵條!”
廚房蒸騰的熱氣中,阮卿卿係上印著卡通小熊的圍裙。
餘光瞥見少年倚在門框上,襯衫下擺露出一截冷白的腰線。
他注視她的目光像在品鑒獵物,當她伸手拿調料時。
他故意讓指尖擦過她掌心,將鹽罐塞進她手裡時,壓低聲音說:
“姐姐連拿鏟子的樣子都這麼好看。”
沸騰的麵湯濺起水珠,阮卿卿望著鍋中翻湧的白色浪花。
陸禦白在身後半步的位置,呼吸輕輕拂過她後頸。
她突然想起十五年來無數個這樣的瞬間——
他仰頭看她時睫毛的陰影,拽著她衣角撒嬌的溫度,此刻都化作纏繞周身的藤蔓,將兩人愈勒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