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阮卿卿躺在祁辰懷裡，身上蓋著他的被子。
她嚇了一跳，想悄悄溜走，卻被他抱住。
“醒了？”祁辰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帶著一絲慵懶的笑意。
阮卿卿的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掙紮著：“兄長，你放開我……”
“我不放。”
祁辰收緊手臂，將她緊緊摟在懷裡，“卿卿，我們不是兄妹，從來都不是。”
阮卿卿愣住了。
祁辰告訴她，其實她是忠良之後，當年家族被陷害，父母臨終前將她托付給祁家，祁夫人為了保護她，對外宣稱她是自己的女兒。
“所以，我們可以在一起，對嗎？”祁辰的眼神帶著期待和不安。
阮卿卿的心裡又驚又喜，原來他們不是真的兄妹。
她抬起頭，看著他俊美的臉龐，用力點了點頭：“嗯。”
祁辰笑了，笑得像個孩子，低頭在她額頭印下一個溫柔的吻：“卿卿，我愛你，從很久很久以前就開始了。”
不久後，祁辰向皇上請旨，求娶阮卿卿。
皇上起初有些猶豫，畢竟兩人名義上是兄妹。
但祁辰據理力爭，加上太後從中斡旋，皇上最終還是答應了。
聖旨抵達鎮北侯府那日，正趕上江南送來新茶。
碧螺春的清香漫過回廊時，傳旨太監尖細的嗓音已穿透朱門：“鎮北侯祁辰接旨——”
阮卿卿攥著茶盞的手指微微收緊，青瓷邊緣硌得指腹發白。
她躲在垂花門後，看見祁辰一身朝服跪在丹墀下，玄色蟒紋在日光裡泛著沉靜的光澤。
當“賜婚鎮北侯祁辰與侯府千金阮氏卿卿”的字句落下時，她聽見自己胸腔裡的心跳聲，比太監的宣旨聲還要響亮。
祁辰接旨時的聲音穩如磐石，可起身時，她分明瞥見他朝服下擺掃過石階，帶起了細微的塵土——那是他心緒動搖時才會有的微末失態。
消息像長了翅膀，半日就傳遍京城。
柳尚書府的轎子在侯府門前停了片刻，終究沒敢進來。
倒是三皇子差人送了盒東珠，被祁辰原封不動地丟進了庫房，鑰匙直接給了阮卿卿。
“這些旁的心思，不必理會。”
他捏了捏她的耳垂，指尖帶著練武人的薄繭，“往後有我在。”
阮卿卿仰頭看他，忽然發現他鬢角竟有根極淡的銀絲。
這些日子的煎熬，終究在他身上刻下了痕跡。
她踮起腳，用指尖輕輕撚掉那根銀絲，聲音輕得像歎息：“兄長……不，祁辰，我們會好好的，對嗎？”
他握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掌心按在自己心口。
那裡的跳動強勁而篤定，震得她掌心發麻：“自然。”
籌備婚事的日子像浸在蜜裡。
祁辰推了所有應酬，每日裡陪著她清點嫁妝。
母親留下的那箱珠寶，他一件件拿出來給她看，講每件首飾背後的故事——
這支點翠步搖是她周歲時外祖送的，那對翡翠鐲子是母親懷她時戴的。
“還有這個。”
他從箱底翻出個紫檀木盒，裡麵躺著支素銀簪子，簪頭刻著個極小的“辰”字。
“你十歲那年生辰，偷偷刻了送我，還記得嗎？”
阮卿卿臉頰發燙。
那時她懵懂，隻覺得兄長生辰該送些特彆的，便笨拙地用小刀在銀簪上刻了字，事後還怕他嫌棄粗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