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絮絮叨叨地說著,眼裡的光芒比窗外的陽光還要耀眼。
阮卿卿靜靜地聽著,心裡被一種名為“幸福”的情緒填得滿滿的。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紗灑進來,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溫暖而寧靜。
祁辰低頭,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又小心翼翼地吻了吻她的小腹,聲音溫柔得像夢囈:“寶寶,我是爹爹。你要乖乖的,好好長大,爹爹會保護你和娘親,一輩子都護著你們。”
阮卿卿看著他虔誠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眼角卻有溫熱的液體滑落。
原來,最好的歲月,就是這樣吧。
有他在身邊,有新的生命在孕育,有滿院的海棠花香,有細水長流的溫暖。
那些錯過的時光,那些難熬的日夜,仿佛都在這一刻有了歸宿。
往後的日子,還很長。
他們會一起看著孩子長大,一起走過春去秋來,一起把這平平淡淡的日子,過成最動人的模樣。
晨起穿衣,他非要親自來,指尖捏著軟緞衣襟,動作輕得像在擺弄易碎的琉璃。
阮卿卿想自己抬手,他立馬按住:“彆動彆動,小心扯著腰。”末了還不忘念叨,“這袖子怎麼做得這麼緊?回頭讓裁衣鋪重做,要最寬鬆的料子。”
吃飯時更是謹慎。
往日裡他總嫌廚房做的菜清淡,如今卻盯著菜譜跟廚子較勁:“兔肉性寒,不能給夫人吃;螃蟹也不行,性寒;蔥薑蒜要少放,刺激……”最後索性搬了張椅子守在廚房門口,親自盯著火候,生怕哪裡不合規矩。
阮卿卿看著他忙前忙後,有時覺得好笑,更多的卻是心頭泛暖。
這日午後,她坐在廊下曬太陽,看著祁辰指揮下人把院子裡的石板路都鋪上軟墊,忍不住打趣:“照你這樣,往後我怕是連院子都出不去了。”
祁辰正在吩咐人把高處的花盆搬下來,聞言回頭,臉上滿是認真:“出去可以,得我陪著。你腳下不穩,萬一摔著怎麼辦?”他走過來,蹲在她麵前,伸手替她理了理裙擺,“等孩子再穩些,我陪你去逛園子,去看你喜歡的海棠花。”
正說著,晚晴端著一碗安胎藥進來,剛要遞到阮卿卿手裡,就被祁辰接了過去。
他舀了一勺,放在唇邊吹了又吹,試了試溫度才遞到她嘴邊:“有點苦,我讓廚房備了蜜餞。”
阮卿卿乖乖喝下,剛皺起眉,一顆裹著糖霜的梅子就塞進了她嘴裡,甜意瞬間衝淡了藥味。
她看著祁辰近在咫尺的眉眼,鬢角的銀絲似乎又淡了些,眼底的溫柔卻比往日更甚。
“其實你不用這麼緊張的。”她含著梅子,聲音含糊不清,“李太醫說了,隻要好生靜養,不會有事的。”
“那也不能馬虎。”
祁辰放下藥碗,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焐著,“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我要你們都平平安安的。”
他頓了頓,忽然笑了,眼底閃著憧憬的光,“要是個女兒,就像你,眼睛圓圓的,笑起來有兩個小梨渦;要是個兒子,就像我,以後也教他騎馬射箭,保家衛國……”
阮卿卿聽著他絮絮叨叨地規劃著孩子的未來,陽光落在他臉上,柔和了他的輪廓。
她忽然覺得,那些曾經錯過的時光,那些在江南獨自熬過的日夜,都在這一刻有了補償。
日子一天天過去,阮卿卿的小腹漸漸隆起,孕吐的反應卻沒減輕多少。
有時夜裡剛睡著,就被一陣反胃驚醒,祁辰總能第一時間醒過來,扶著她漱口,替她順氣,然後抱著她輕輕拍著後背,直到她重新睡著。
有一次,她吐得厲害,看著祁辰眼底的紅血絲,忍不住心疼:“你這樣天天守著我,都沒睡好。”
祁辰卻不在意地笑了笑,替她擦去嘴角的水漬:“能守著你和孩子,比什麼都好。再說了,我是武將出身,少睡幾個時辰不算什麼。”他低頭,在她額頭印下一個輕柔的吻,“快睡吧,我在呢。”
夜裡的月光透過窗欞,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