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院門外傳來腳步聲。
帝琛淵一身玄色常服,手裡端著個白玉碗,慢悠悠地走進來:“聽說你一早就在拆東西?”
阮卿卿抬眼瞪他,手腕往他麵前一伸:“這是什麼鬼東西?”
他目光落在那根紅線上,眸底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嘴上卻故作驚訝:“哦?竟有這種事?”伸手便要去碰。
“彆碰!”阮卿卿猛地縮回手,警惕地看著他,“是不是你做的?”
“天地良心。”他攤開手,語氣無辜得很,“我連這紅線是什麼都不知道,怎麼會是我做的?”
可那眼底的笑意藏不住,順著眼角眉梢漫出來,“不過……倒像是古籍裡說的‘同心結’,據說一旦纏上,便會將兩人的命數連在一起,拆不開的。”
阮卿卿心頭咯噔一下。
同心結?
她在師傅的舊書裡見過記載,說是上古靈力所化,專縛有緣人,一旦成型,除非兩人心意相通,否則終生難解。
“胡扯!”她咬牙,“我與你毫無瓜葛,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他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壓下來,目光落在她泛紅的手腕上,聲音低沉,“你救了我,我留了你,這不就是緣分?”
阮卿卿被他堵得說不出話,轉身就要回屋研究解法。
手腕卻被他輕輕攥住,那根紅線仿佛有了靈性,竟順著兩人相觸的地方,悄悄往他手腕上爬了半寸。
“你看。”帝琛淵揚了揚眉,語氣裡滿是戲謔,“它好像……很認我。”
阮卿卿猛地甩開他的手,紅線被扯得繃緊,兩端同時傳來細微的刺痛。
她低頭看去,那紅線竟真的在他手腕上留下淡淡的紅痕,像是在宣告某種歸屬。
“瘋子!”她又氣又急,轉身衝進屋裡,“砰”地關上門。
帝琛淵看著緊閉的房門,低頭摩挲著自己手腕上的紅痕,唇角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笑。
這同心結是他找時宣籍借的朱雀族秘寶,以心頭血催動,專纏命定之人。
他賭的就是,阮卿卿跟他,本就該是一路人。
屋裡,阮卿卿翻遍了道觀帶來的典籍,愣是找不到解開同心結的法子。
越是著急,那紅線纏得越緊,連帶著心口都泛起隱隱的悶痛。
正煩躁時,門外傳來他的聲音,帶著幾分刻意的溫柔:“藥熬好了,出來喝。”
阮卿卿充耳不聞,可那紅線突然發燙,燙得她指尖發麻。
她猛地想起古籍裡的話——同心結會隨對方情緒而動,他若焦躁,她便刺痛;他若平和,她也會安穩。
“無賴!”她低罵一聲,終究還是拉開了門。
帝琛淵果然端著藥碗站在門口,見她出來,眼底的笑意深了些:“再不吃,藥效就散了。”
阮卿卿一把奪過藥碗,仰頭灌了下去。
苦澀的藥味在舌尖蔓延,手腕上的紅線卻漸漸涼了下來,連帶著心口的悶痛都緩解了幾分。
“這結……到底要怎麼解?”她放下碗,聲音裡帶著一絲連自己都沒察覺的妥協。
帝琛淵靠得很近,呼吸落在她發頂:“解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