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聲音裡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脆弱：“這十年，我隻能借著薇薇的名義靠近你。看到你收到禮物時的笑容，我就覺得夠了；每年生日宴上能光明正大地看你一眼，我就滿足了。直到那天，薇薇說你有了喜歡的人，我才發現，我根本沒自己想的那麼‘滿足’。”
阮卿卿怔怔地聽著，眼眶漸漸濕潤。
原來他不是不在乎，不是沒感覺，隻是和她一樣，被“不敢”困住了十年。
她看著他掌心纏著的紗布，突然想起生日宴那天他倉促離去的背影，心裡又酸又疼：“生日宴那天，你突然走了，是不是因為……我說有喜歡的人？”
莊楓焰沒有否認，自嘲地笑了笑：“那天聽到消息，腦子一片空白，隻覺得十年的堅持，像個笑話。手裡的酒杯捏碎了都沒察覺，掌心的疼，遠不及心口的萬分之一。”
聽到這裡，阮卿卿再也忍不住，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她伸手，輕輕握住他沒受傷的手腕，聲音帶著哭腔，卻無比堅定：“莊楓焰，那個‘喜歡的人’是我編的。”
莊楓焰猛地愣住，像是沒聽清她的話，下意識反問：“你說什麼？”
“我說，我沒有喜歡的人。”阮卿卿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他，“我編這個謊，隻是想看看你的反應。我喜歡你十年了，從十年前第一次在生日宴上見到你，就喜歡你了。我收到你送的每一份禮物，都偷偷開心了好久，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從來都不親自送給我，為什麼從來都不告訴我你的心意。”
十年的暗戀，十年的隱忍，在這一刻終於攤開在彼此麵前。
莊楓焰看著她泛紅的眼睛，感受著手腕上她掌心的溫度，心口的窒息感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洶湧的狂喜。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擦掉她臉上的眼淚，動作溫柔得不像話：“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麼久。”
他將那個未拆封的盒子遞到她麵前，聲音帶著幾分緊張，又帶著幾分期待：“這個，本來想在生日宴結束後送給你，卻沒來得及。打開看看，喜歡嗎？”
阮卿卿接過盒子，指尖微微顫抖地打開。
裡麵躺著一條銀色手鏈，鏈尾處刻著小小的“q”和“f”，正是她名字和他名字的首字母。
她抬起頭，看著莊楓焰眼底的溫柔，笑著點頭，眼淚卻流得更凶：“喜歡，很喜歡。”
莊楓焰伸手，輕輕將她擁入懷中，動作小心翼翼，生怕碰疼她，也生怕驚擾了這遲來十年的幸福。
他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卿卿，以後不會再讓你等了。不用借著薇薇的名義，不用藏著掖著，我想親自給你送禮物，想光明正大地牽著你的手，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歡你。”
阮卿卿靠在他懷裡，感受著他胸膛的溫度，聽著他沉穩的心跳，心裡滿是踏實與歡喜。
十年的等待，十年的試探，終於在這一刻有了圓滿的答案。
原來，暗戀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隻要足夠勇敢，就能等到雙向奔赴的溫柔。
書房外，莊薇悄悄扒著門縫，看著裡麵相擁的兩人，嘴角忍不住上揚。
她早就知道哥哥和卿卿的心思，從十年前哥哥第一次讓她轉交雙份禮物開始，從卿卿每次收到禮物時偷偷臉紅開始。
她故意說“卿卿有喜歡的人”，就是想逼哥哥邁出那一步。現在看來，她這個“助攻”，做得很成功。
莊薇輕手輕腳地離開，給裡麵的兩人留下足夠的空間。
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上投下溫暖的光斑，書房裡的兩人相擁著，仿佛要將這十年錯過的時光，都緊緊擁進懷裡。
阮卿卿靠在莊楓焰懷裡，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淡淡的雪鬆香氣，手鏈在手腕上輕輕晃蕩，鏈尾的“q”和“f”貼在皮膚的溫度，比陽光還要暖。
她吸了吸鼻子，擦掉眼淚，帶著哭腔笑出聲：“那你以後送禮物，可不能再讓薇薇當‘中間商’了。”
莊楓焰低頭看著她泛紅的眼角，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語氣帶著寵溺的無奈：“好，以後親自送，送到你煩為止。”
他鬆開懷抱，卻沒放開她的手，指尖摩挲著她的掌心，“晚上有空嗎？帶你去吃你上次說想吃的那家私房菜。”
阮卿卿點頭如搗蒜，眼裡閃著亮晶晶的光——那是她三個月前和莊薇逛街時隨口提的，沒想到他居然記在了心裡。
兩人走出書房時，莊薇正坐在客廳沙發上，假裝翻看雜誌，眼角的餘光卻一直瞟向樓梯口。
看到他們手牽手下來，她“唰”地合上書，笑著打趣：“喲，聊個合同而已，怎麼還牽上手了？我哥該不會是欺負你了吧？”
阮卿卿的臉頰瞬間泛紅，下意識想抽回手，卻被莊楓焰緊緊握住。
他看向莊薇，嘴角揚起一抹少見的溫柔笑意：“欺負談不上，就是跟你卿卿姐表白了，她答應了。”
莊薇眼睛一亮，猛地從沙發上跳起來，跑到兩人身邊，拉著阮卿卿的另一隻手：“真的嗎？卿卿！我就知道你們倆肯定能成！我哥這十年跟個悶葫蘆似的，可算開竅了！”
她轉頭瞪了莊楓焰一眼，“哥，你可得好好對卿卿，不然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莊楓焰笑著點頭：“放心，疼她還來不及。”
那天晚上，莊楓焰帶著阮卿卿去了那家私房菜。餐廳藏在老巷深處，燈光暖黃，環境幽靜。
兩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窗外的梧桐樹影，聊著這十年錯過的時光。
“其實三年前你去公司送文件，我胃疼那次，我看到你在廚房放了胃藥。”
莊楓焰突然開口，看著阮卿卿驚訝的眼神，繼續說道，“那時候就覺得，這個小姑娘，好像比我想象中更在意我。”
阮卿卿臉頰發燙，小聲辯解：“我就是怕你疼得厲害，畢竟你是莊薇的哥哥……”
“不止是因為薇薇，對不對？”莊楓焰打斷她，眼神認真，“就像我送你禮物，也不止是因為你是薇薇的閨蜜。”
阮卿卿低頭笑了，沒再反駁。
有些心意，不用多說，彼此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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