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宮的偏殿裡,皇後端坐在上首,一身鳳袍華貴端莊。
阮卿卿和阮輕煙行過禮,規規矩矩地站在殿中,連頭都不敢抬。
皇後目光掃過兩人,最後落在阮卿卿身上,語氣溫和:“你就是上次去靜心園的阮家姑娘?抬起頭來,讓哀家瞧瞧。”
阮卿卿硬著頭皮抬頭,撞進皇後含笑的眼眸。皇後點了點頭,對身邊的宮女說:“果然是個靈動的孩子,看著就討喜。”
她頓了頓,又道,“聽說那日你在園中爬樹,還不小心衝撞了太子?”
阮卿卿心裡一緊,連忙垂首回話:“回皇後娘娘,臣女並非故意衝撞,隻是一時頑劣,還望娘娘恕罪。”
“恕罪倒是不必。”皇後笑了笑,話鋒一轉,“太子昨日還跟哀家提起,說靜心園裡遇到個‘有趣的丫頭’,想來就是你了。”
阮卿卿愣住了——那位太子殿下,不僅沒記恨,還在皇後麵前提起她?這是唱的哪出戲?
正疑惑著,殿外突然傳來太監的通報:“太子殿下到——”
阮卿卿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
腳步聲由遠及近,婁赫元身著明黃色常服,踏入偏殿時,目光第一時間就落在了她身上。
他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對著皇後行禮後,語氣自然:“母後,兒臣聽說尚書府的姑娘來了,便過來瞧瞧。”
皇後笑著點了點頭:“你來得正好,哀家正跟兩位姑娘說話呢。”
她看向阮卿卿,眼神裡多了些意味深長,“卿卿姑娘,太子既然來了,你上次衝撞太子的事,不如親自跟太子賠個不是?”
阮卿卿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走上前,屈膝行禮:“太子殿下,那日臣女多有冒犯,還望殿下海涵。”
婁赫元看著她拘謹的樣子,想起那日在靜心園裡她懟自己“自作多情”的鮮活,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他故意拖長了語調,語氣帶著幾分戲謔:“海涵?孤記得,那日有人說孤‘自作多情’,怎麼今日倒是這般溫順了?”
這話一出,殿裡的人都愣住了。
阮輕煙緊張地攥緊了衣袖,皇後也挑了挑眉,看向阮卿卿的眼神裡多了些好奇。
阮卿卿的臉瞬間紅了,又羞又氣——這位太子殿下,怎麼還把這話拿到皇後麵前說!
她咬了咬牙,抬起頭直視著婁赫元,語氣帶著幾分不服氣:“殿下,那日臣女確實無意參選,故而覺得殿下的猜測有誤。若是臣女言語不當,臣女道歉,但‘自作多情’四個字,臣女並未說錯。”
婁赫元沒料到她還敢反駁,眼底的興味更濃了。他剛想再說些什麼,皇後卻笑著打圓場:“好了好了,都是小孩子心性,鬨些誤會罷了。卿卿姑娘性子直爽,哀家喜歡。”
她看向阮尚書,“尚書大人教女有方,倒是養出了個有趣的孩子。”
阮尚書連忙起身謝恩,心裡卻鬆了口氣——看來,皇後娘娘並沒有生氣。
這場宮宴結束後,阮卿卿跟著家人離開皇宮時,還覺得像做夢一樣。
她回頭望了眼巍峨的宮牆,心裡暗暗嘀咕:這位太子殿下,怕不是真跟自己杠上了?
而坤寧宮的偏殿裡,婁赫元看著阮卿卿離去的方向,唇角的笑意久久未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