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霽安說:“她來找我拉融資。”
算是默認以前就認識宋禧。
遲望恍然:“哇哦,你是妹妹的甲方爸爸。”
“不是。”周霽安持否認態度。
“誰說父母與子女必須得是家人,他們也可能是投資方和創業者的關係。”遲望言之鑿鑿,“投錢的還錢,投感情的還感情。”
趙硯森長腿交疊而坐,鬆散靠著椅背,氣質更加清貴冷峻,一副恣睢沉穩的模樣,語氣平淡:“沒人想要你這個不孝子。”
周霽安屈指扶了下金絲眼鏡框,雙眼沁著溫潤如玉的笑。
“你們不想做甲方爸爸啊?那失敬、失敬了哥哥們。”遲望嬉皮笑臉道,“奇了!你們今兒怎麼都合起來做慈善家,都是什麼好物件兒啊。”
“妹妹的公司是跟她男朋友一塊兒開的?”遲望又接著問,“夫妻作坊?”
周霽安把問題拋給趙硯森:“晨興是宋禧和她男朋友開的?”
“難不成跟你開?”趙硯森麵上沒什麼變化,不鹹不淡反問。
周霽安有一雙看狗都深情的眼睛,聞言,不禁笑起來:“不得了,硯森現在連我也懷疑上了。”
遲望一頭霧水地看著他們兩個,不是很明白他們之間的對話是什麼意思。
趙硯森目光似不經意掃向開球台,宋禧握著球杆,按教練所說做了一遍動作,揮杆時手腕僵硬轉不動,球飛出去滾了數秒就停下來了。
男教練不知同她講了什麼,走上前,繞到她身後,握住了宋禧的手腕。
趙硯森漆黑的眼瞳掠過一片冷意,爾後,他拔腰而起,邁著長腿走向開球台。
遲望大喇喇地坐在椅子,咬著吸管喝牛奶,好奇問:“森爺乾什麼去?”
“看他妹妹。”周霽安習以為常。
“天哪。”遲望語氣誇張,“管這麼嚴,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妹控?!”
“硯森說是宋禧的大哥,實際上又當爹又當媽,這些年來把她養大不容易。”
周霽安說起往事,宋禧每次出門,隻要超過19點還沒回家,趙硯森都會去親自接她。
趙硯森進部隊不在家的那個月,宋禧才收到人生的第一封情書。
關於宋禧,趙硯森向來是事無巨細,精細化到每分每秒。
“保持雙腳與肩同寬,屈膝彎腰,重心放在腳後跟。頭部和上身的穩定,以臀部和腰部為動力源。確保手臂和杆成直線,擊球更有力......”
教練帶著宋禧調整手勢,她正慢慢找到正確的姿勢和力度。
隻不過揮杆的瞬間,教練忽然鬆了手,宋禧毫無預料,手腕卸力,揮杆的方向頃刻歪斜。
地皮被鏟掉了一小片,小白球卻待在原地紋絲未動。
偏罪魁禍首趙某人還看熱鬨不嫌事大地點評:“玩呢,想挖泥土回家挖。”
宋禧歪頭,看見鬆懶倚在旁的趙硯森,迷茫地眨了眨濃長卷翹的睫毛。
縱然趙硯森隻是懶散站在那兒,教練卻感覺有股強烈的壓迫感,尤其當男人目光慢悠悠掃過他握著的宋禧手腕時,危險感異常鋒利,就像猛然被扼住了喉嚨。
教練觸碰過宋禧的那隻手開始發抖,膽顫心驚地微笑道:“宋小姐,我先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