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順手撿起魚符仔細查驗,看的細致入微。
隨後放下魚符,翻開詔令一字一句讀完,臉上的笑意僵硬而苦澀,喃喃自語。
“有點意思,這些人的膽子很大,是不是以為老夫年邁昏聵,都想來渾水摸魚?”
楊謙初時不知這些將領是何來曆,聽完太師和他們的對答,總算明白梗概,瞪著那些折衝都尉和果毅都尉狠狠臭罵。
“昨晚就是你們這些混蛋用箭射我?”
楊謙昨晚從六妙樓脫身的時候,穿著隨手從妓院拾掇的粗布衣衫,又奔波逃亡了大半夜,渾身上下十分狼狽,在外人眼裡就是個在後廚幫工的醃臢小廝。
眾都尉不知他是什麼身份,一個個臉色愁苦望過去,心裡想的卻是。
“你是什麼東西?昨晚一波波箭雨射下去,不知射死了多少人,沒射死你就不錯了。”
念在他有資格跟在太師左右,倒也不敢造次。
荼冷看出這些都尉對楊謙的不屑一顧,壞笑著逼問:“三公子問你們話呢,都啞巴了?”
眾將頓覺晴天霹靂轟在他們頭上,將他們腦瓜子炸的嗡嗡亂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柏毅率先從極度震驚中回過神來,急不可耐辯解:“三公子何出此言?
昨晚末將隻是幫蜂勇衛追捕竊取軍情機密的秦國暗探,並未見過公子,何曾冒犯過公子?
末將縱有天大膽子也不敢對公子無禮呀,請公子明鑒。”
楊謙氣憤填膺:“你還在狡辯?昨晚我就在三十裡鋪。
六妙樓前你們亂箭齊發,還放出霹靂雷火彈,差點將我活活炸死,追捕秦國暗探需要弄出這麼恐怖的聲勢麼?
你們分明就是圖謀不軌,想要謀殺本公子。”
太師半眯的老眼裡射出一道刺骨的寒芒,冷颼颼瞪著楊謙。
楊謙陡地察覺到有殺氣襲來,定睛一看,被太師那攝魂的眼神嚇得一個哆嗦,趕緊閉上嘴巴。
太師悠悠道:“這事老夫會調查清楚,你在旁邊老老實實看著,不要多嘴。”
楊謙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跟太師老爹頂嘴,心不甘情不願地應了一聲:“是。”
太師又將魚符詔書反複檢視幾遍,目光轉向荼冷。
“魚符是真的,詔書也是真的,蓋著兵部和右武衛大將軍的印鑒,他們的膽子可真不小。”
荼冷拔刀抵住柏毅胸口,喝道:“誰送來的魚符詔書?”
柏毅昂首挺胸道:“回大將軍,傳令的是兵部職方司郎中沈陌和右武衛大將軍麾下奉車都尉劉醒。”
荼冷眸子挑了挑:“他們人呢?”
柏毅鏗鏘做聲:“回大將軍,他們昨天下午送來魚符詔書後,在左折衝府歇息了半個時辰,就回京複命了。”
荼冷停頓片刻,臉色越發陰沉冷酷,繼續審問:“詔書隻說讓你們協助蜂勇衛追殺秦國暗探,不能讓駐軍布防圖泄露於外。
你們追殺秦國暗探,為何不問青紅皂白,在城裡胡亂放箭燒樓呢?”
柏毅想了一下,慢慢道:“回大將軍,沈大人和劉將軍交代,布防圖關係著大魏安危,一旦泄露於外會給大魏招致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