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快雪樓,楊謙兜兜轉轉總算找回了翠柏院的路,畢雲天早已領完庭杖,帶著幾個仆人在院子裡修剪花花草草。
“還好吧?沒打壞吧?”楊謙緩步走進院子,笑吟吟問道。
畢雲天放下手裡的大剪刀,趕緊迎了上來,咧嘴大笑道:“屬下皮糙肉厚,區區四十庭杖,搔癢而已,哪裡就打的壞了?
公子,剛聽鮑管家透露,明兒您要帶著我們去關內道辦事?”
楊謙怔了一怔,笑道:“你的消息倒很靈通,沒錯,父親要我去關內道辦件差事,指名道姓要你跟隨,另外還要選派二十名蜂勇衛精銳將士。”
畢雲天樂不可支地直搓手,恨不得立刻就飛向關內道,一刻也不想耽擱,楊謙奇道:“咦,看你好像急不可耐呀,你就這麼喜歡出去辦事?”
“他做夢都想出去呢。”
一個女人的粗豪聲音在院外響起,聲音尚未落下,龐菲的紅色身軀如火雲一般冉冉出現在院門口,陰陽怪氣告起狀來:“公子,你有所不知呀。
咱們這位半步山河畢大人名義上享受四品銜待遇,但在太師府裡終究不過是個衛士頭頭,處處受製於人,他最喜歡的就是去外地辦公差。
隻要走出太師府的大門,最好是離開雒京城,去到任何一個州府,他老人家就是高高在上的太師府欽差。
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威風八麵,神氣十足,左手一揮,金銀送上,右手一招,美女入懷。
嘖嘖嘖,那滋味怎一個爽字了得。”
楊謙連連點頭道:“原來如此。”
畢雲天陰沉著臉瞪著她,重重冷哼一聲,反唇相譏道:“放你娘的臭屁,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
老子才不是為了作威作福才出公差,老子隻是喜歡遊山玩水,你不要在公子麵前惡意中傷我。公子,你彆聽信這臭婆娘的誣告之詞。”
楊謙總算逮著機會打探他們的恩怨情仇:“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麼關係?怎麼每次一見麵就掐的死去活來?”
畢雲天和龐菲異口同聲吼道:“我跟她沒關係,半點關係也沒有。”
二人不但說話口吻一模一樣,字數也一模一樣,聽得楊謙驚歎不已,豎起大拇指道:“有意思,你們兩個倒是心有靈犀,該不會曾經是一對吧?”
這時候肌膚最白的雪雁就像靈活的兔子從翠柏院的側房躥出,朝他們不停揮手:“咦,公子,你回來了?你們在院子裡吵什麼呢?”
楊謙知道從畢雲天龐菲嘴裡肯定問不出個所以然,索性直接詢問雪雁:“雪雁,你告訴我,他們兩個究竟是什麼關係?怎麼一見麵就鬥嘴?”
龐菲左手叉腰,右手指著雪雁凶神惡煞威脅道:“死丫頭,不準說,否則撕爛你的嘴。”
雪雁嘻嘻一笑,故意用最大音量說道:“回公子的話,早年畢雲天還在紅霞院服侍夫人,有一天夫人突然心血來潮開玩笑,要把龐菲指婚給畢雲天當媳婦...”
龐菲發瘋的大叫一聲,施展輕功一步衝過去,要堵住雪雁的嘴。
機靈的雪雁繞柱躲開,輕輕一縱上了屋頂,繼續講他們的糗事:“可是畢雲天嫌棄龐菲不像女人,果斷拒絕了這門婚事,嘴裡說著什麼不想這麼早成家立業...”
龐菲氣得渾身哆嗦,一步掠上屋頂,雪雁趕緊跳下屋頂,兩步躲到楊謙身後,嘴巴還是劈裡啪啦說個不停:“沒想到半年之後,畢雲天這家夥竟然看上了京都府尹淩江的長女淩瀟瀟,厚著臉皮求夫人幫他上門說親。”
畢雲天的黑臉陡地紅了起來,對著雪雁不停抱拳求饒道:“好妹子,求你不要說了,給哥哥留點麵子,行不行?”
龐菲氣得火冒三丈,重重從屋頂跳下來,直奔楊謙身後,喝道:“臭小子,讓開,我要撕爛她的嘴。”
楊謙畢竟畏懼龐菲的粗魯,嚇得趕緊閃到旁邊,急忙當起和事佬:“行啦行啦,雪雁,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