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謙斟酌片刻,微笑道:“今天請你們過來,一是敘舊,答謝你們的恩情,二是有事跟你們說。
我接到一項任務,明天要動身前往關內道,此事十萬火急,不容耽擱。
穆檔頭,你是京都府的檔頭,武功高強,江湖經驗豐富。
銀鈴兒,你曾是西秦的暗探,對西秦的狼營應該知根知底,我想請你們跟我一起去辦差,你們可否願意?”
穆如海銀鈴兒同時一怔,還沒來得及回答。
梅香雪雁秋月三大侍女悚然動容,不約而同擺出三角形圍住銀鈴兒。
梅香大聲道:“公子,你怎麼把西秦的女探子請進府裡?這不是引狼入室麼?”
楊謙瞪著她道:“大驚小怪,你們緊張什麼?她以前是西秦探子,現在棄暗投明,是我的人。”
梅香的目光緊緊盯著銀鈴兒,道:“公子你有所不知。
西秦人性情狡黠,不講信義,最喜歡假意投靠,你可不要被她的美色騙了。
這娘們一看就不是好東西,進屋以來兩隻眼睛賊溜溜亂轉,不知在打什麼壞主意。”
銀鈴兒羞澀瞅她一眼,眼中似笑非笑,媚意不減分毫。
楊謙被梅香的慧眼如炬惹得捧腹大笑,指著梅香稱讚道:“你看人很準,說的很有道理。
她的確有些壞習慣,這是她從業多年的職業病,並非是心術不正。”
梅香驚訝道:“什麼職業病?她是什麼職業?”
楊謙清楚銀鈴兒的職業不便透露,若讓外人知道他把妓女收在身邊,肯定會鬨得聲名狼藉,順口撒謊道:“嗯,她以前是小偷,現在改邪歸正了,不過壞習慣一下子改不過來。
你們要防著她,彆讓她偷我屋裡的東西。”
對她身份了如指掌的穆如海恪守臣屬之道,楊謙沒問到他,他始終保持著眼觀鼻鼻觀心的恭順,不參與銀鈴兒的破事。
梅香等人繞著她上上下下看來看去,從頭看到臀部,又從腰身看到胸脯。
淘氣的雪雁煞有介事托著腮幫子分析道:“奴婢看來看去,就她這模樣身段,怎麼看都不像小偷,倒像是勾欄妓院的風塵女子。”
楊謙剛喝了一口茶,被雪雁的一語中的驚得一口全噴出去,不巧全噴在對麵銀鈴兒臉上,總算把雪雁的懷疑引開了。
嬌媚的銀鈴兒幽怨地注視著失態的楊謙,慢慢提起袖子擦拭臉上的臟水,故作淒楚道:“公子,你請我過來就是為了折辱奴家嗎?”
楊謙雙手亂舞道歉:“不好意思,一時情急,沒忍住。梅香,打盆水過來,讓銀鈴姑娘洗把臉。都怪你們胡說八道,害得我失了禮數。”
丫鬟很快端來清水,銀鈴兒洗掉臉上的茶漬,用毛巾擦了臉。
楊謙對梅香等人正色道:“你們在旁邊聽著就好,不要打岔,我有正事跟他們說。”
梅香三姐妹嘟了嘟嘴,怏怏道:“是。”
楊謙放下茶杯,對穆如海道:“穆檔頭,你怎麼說?是否願意跟我走一趟?”
穆如海心情激蕩,強作淡定道:“公子辦的自然是大事,您親自點將,小人義不容辭,不過小人是京都府的公差,跟公子出京辦差須跟淩大人打聲招呼。”
楊謙大手一揮:“不用那麼麻煩。穆檔頭,我欣賞你的武功才乾,你乾脆就來太師府跟我乾,京都府的差事辭了吧,意下如何?”
穆如海猛地站起,眼裡的狂喜無法遏製,顫抖道:“公子要招小人進太師府?”
他在京都府當衙役,說好聽點叫大檔頭,其實是沒有品級的屬吏,一進太師府等於一步登天,太師府最尋常的玄絛衛士都等同七品縣令,能不震驚?能不激動?
“你可願意?”楊謙的平靜聲音中透著不容質疑的霸氣。
“小人願為公子效力,鞍前馬後,唯命是從。”穆如海斬釘截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