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鈴兒左手攙扶楊謙坐起,右手舀起一勺藥湯送到楊謙唇邊,柔聲道:“公子,你傷勢未愈,這是虛懷真人為你專門調配的靈藥,你喝了吧。”
楊謙左右看了看,問道:“虛懷真人是誰?”
銀鈴兒的聲音柔媚:“他是三仙山逍遙觀的現任觀主,道法高深,神仙一流人品,他調製的湯藥定有神奇功效。”
楊謙看著稀疏黝黑的湯藥飄著刺鼻藥味,情不自禁捂住鼻子道:“應該很苦吧?”伸出舌頭舔了一下,那味道苦的簡直就像炭火一樣灼舌頭。
銀鈴兒噗嗤一笑:“公子,常言道‘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好藥自然是苦的。”
楊謙大搖其頭:“太苦了,喝不下,我不喝。”
這時門外腳步聲鐸鐸響起,畢雲天陪著一個鶴發童顏的老道士飄然走進房中,緊隨其後的是俏臉含羞的秋孽緣。
畢雲天奔到床邊驚喜道:“公子,你感覺如何?”
楊謙搖了搖頭:“渾身乏力,腰酸腿軟,好像精力都被人抽空了。”
那老道嗬嗬一笑:“不妨事,公子隻是連日奔波掏空身體,又經曆了一番走火入魔,諸般病症纏綿交織,病來如山倒,顯得有些嚴重。
貧道已喂公子服下還魂丹,又調製了一味補血益氣的療傷聖藥,靜靜臥床歇息兩日便可痊愈。”
楊謙怔怔盯著他,雖說此人打扮的一派飄然出塵的道家高人風範,但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畢雲天誤以為楊謙不認得老道,急忙介紹道:“公子,這位仙長乃三仙山逍遙觀現任觀主虛懷真人,是上任觀主虛穀真人的師兄,乃是修為極高的道家高人。”
說完之後,楊謙並未給出任何反應,隻是一眨不眨凝視著虛懷真人深不見底的眸子,看了許久,竟從他眸子裡瞧出了那條黑龍的殘影,心中一慌,故意抱頭喊痛:“哎喲,我的頭好痛,你們都出去,我要休息一下。”
虛懷老道眼中精光爆閃,依舊雲淡風輕地盯著楊謙,畢雲天看向虛懷焦急道:“真人,這是何故?”
虛懷老道麵色恬淡,微笑道:“可否讓貧道再幫公子看看脈?”
畢雲天剛要答應,楊謙對著他們不停揮手:“都出去,都出去,不想看到你們,讓我自己靜一靜。”
眾人怔了一怔,畢雲天也不敢拂逆楊謙的意思,悄聲道:“道長,公子現在情緒不穩,我們還是先出去吧,等他平靜下來再說。”
遂對銀鈴兒囑咐道:“你好好照顧公子,有什麼情況立刻告訴我。”
銀鈴兒喏了一聲,畢雲天陪著虛懷老道走出靜室,秋孽緣看了看畢雲天,又看了看正在抱頭喊痛的楊謙,不知要不要留下,楊謙卻詭異遞給她一個眼色,示意她留下。
等到畢雲天虛懷老道的腳步走遠,楊謙收起裝腔作勢,朝秋孽緣招手,一臉疑惑的秋孽緣走到床邊,小心翼翼壓低聲音道:“怎麼啦?你是裝的?”
楊謙貼在她耳邊小聲道:“這老道我瞧著極不舒服,他眼睛裡藏著夢裡追殺我的那條邪惡黑龍,你悄悄去把曹蚺喚來,不要驚動道觀裡的人。”
秋孽緣訝異道:“曹蚺是誰?你手下這群人,有幾個人我還不認識。”
楊謙愣了一下,銀鈴兒知趣插話道:“公子,秋姑娘不認識曹蚺,還是我去吧。”
楊謙點頭道:“也好,你就去吧,注意避開這些道士,彆讓他們發現。”
銀鈴兒情知楊謙不會無緣無故有此預感,立刻快步走出靜室去尋找曹蚺。
雖然還沒走出過靜室,更沒見識過逍遙觀的整體格局,楊謙隱隱感覺這逍遙觀透著詭異陰森,似乎有種不可描述的力量在針對他。
秋孽緣瞧著床頭案幾上裝滿湯藥的藥碗,詫異道:“你的藥還沒喝呀?”走到床頭順勢坐下,舀起一勺湯藥送到楊謙嘴邊道:“我來喂你吧。”
楊謙神不守舍的眺望著門外朦朧的夜景,搖著頭道:“不喝了,這老道士的藥未必是好東西,我信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