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高懸,石道如同蒙了一層霜。
風中凜然有殺氣。
這條石道不長,兩邊的山梁不高,但楊謙走的非常艱難。
他感受到了殺氣,殺氣如同山嶽橫亙在他的胸口。
從呼吸聲不難分辨對方不止一個人,而且都是好手。
他左手牽著項櫻,右手摸住刀柄,隨時準備利刃出鞘。
他猜到護送項櫻返楚會步步艱險,卻沒想到第一天才走了幾十裡就會遇到這麼多波折。
最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這些江湖人究竟是如何識破項櫻的身份,埋伏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
他一邊走一邊回想這一天的行程,清楚記得隻在棲霞客棧遇到過江湖人。
他們在棲霞客棧坐了不到十分鐘,莫非是那時泄露了天機?
是項櫻的長相被人認出來了,還是她的楚國口音被人認出來了?
真該死,他穿越到這個世界後,聽著所有人都說地道的普通話,沒有差異,為何彆人總能聽出口音呢?
那也不對,魏國住著許多楚人,說楚國口音的人多如過江之鯽,隻憑口音怎能斷定她是皇帝?
那就隻有一種解釋,客棧裡藏著像張福清這種從楚國皇宮出來的人,他們認識項櫻。
楊謙想破腦殼都想不到,泄露項櫻身份的會是那一招招牌武功翻天鉤。
他於這個世界和這個江湖所知甚少,不足以聯想到這麼遠這麼深。
項櫻是個首次行走江湖的大白癡,也不會意識到自己隨隨便便一招就是在明明白白告訴世人:“我是項家人,你來抓我呀。”
楊謙走的很慢,越慢越讓項櫻心悸,她左右看了看:“對方人多不多?厲不厲害?你打不打的過?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裡?”
楊謙很想告訴她這是廢話,因為我不知道他們厲不厲害,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厲害,至於打不打得過對方,更要打過才知道。
武功是實戰技能,理論分析毫無意義。
單論武功,他遠不如鏡湖山莊獨孤一笑,但他在絕境下一拳打死重傷的獨孤一笑。
可是楊謙很難對項櫻惡語相向,於她的廢話連篇不過付之一笑。
石道即將走到儘頭,儘頭是條豁然開朗的寬敞山路,足有數裡之寬,路邊連著一串串糖葫蘆似的小山丘。
那條路顯然更為安全,再多的人都難以埋伏。
他猜到敵人多半會在石道儘頭現身。
果然不錯,前方氣流突然湧動,十幾個人如大鳥一樣從兩側山梁飄然躍下,堵住他們前進後退的路。
楊謙急忙收住前進的步伐,寒眸如電掃視來人。
夜色深深,看不清對方的具體長相,透過輪廓僅能分辨高矮胖瘦是男是女。
一共十三個人,十一個男人和兩個女人,其中一個女人貌似是道姑,手拿拂塵。
楊謙看見她的第一眼,心裡不由浮現出赤練仙子李莫愁的形象。
看到敵人終於現身相見,項櫻深吸口氣,迅速鎮定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