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謙聽他們大發牢騷,心中忽有所動,意識到他爭取錯了對象。
昨晚他跟曹子昂等人提議要扭轉楚國崇文抑武的傳統,殺光大權在握的文官,卻被曹子昂一口回絕。
他以為這是所有官兵的態度,現如今聽到高甚張牧的話,才知曹子昂三人或許不能代表所有將士。
曹子昂等人年近四旬,思想觀念早已定型,敬畏那些文官深入骨髓,遠不如高甚張牧等年輕人敢打敢衝。
高甚張牧比楊謙大不了幾歲,正是年少輕狂的年紀,大有一種“敢教日月換新天”的豪氣。
自古以來要乾改天換地的大事,就要靠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輕人。
楊謙總算找到誌同道合的戰友,緊緊抓住高甚張牧的肩膀,情緒激動:“你們說的太好了。
不妨告訴你們,我最近盤算著趁機改變楚國崇文抑武的傳統,提高我們武將的地位,實在不行就殺光那些文官。
昨天我還跟曹將軍討論此事,可是他們說我異想天開,想不到你們和我一樣,也有這種念頭,我們豈不是想到一塊去了嗎?”
高甚張牧喜形於色,看向楊謙的眼神全是激動。
高甚兩眼放光:“大人,你真的敢殺文官,讓武將掌權?你要這麼乾,我們這些人誓死追隨你,刀山火海在所不惜。”
張牧趕緊表態:“高兄弟說的沒錯。他娘的,老子早看不慣那些文官,恨不得衝進江陵城殺光他們,就是沒有人肯帶這個頭。
大人您是陛下的皇夫,完全可以代表陛下整頓朝綱,重塑大楚朝局。”
楊謙心中仍有疑慮:“哎,說實話,我固有此心,卻不知這一條路能否走得通。第一,我怕沒人響應,第二,我怕陛下會堅決反對呀。”
高甚張牧肅然拱手道:“大人,彆的不敢說,隻要您願意提高我們武將的地位,我們兄弟這條命就賣給你了,從此鞍前馬後任君驅策。
我們不是曹將軍,他顧慮太多,我們賤命一條,什麼都不怕。
除了我們,我倆麾下那一百名兄弟也會奉大人號令。”
楊謙倍感欣慰,心念轉個不停。
自從護送項櫻來到楚國,他就想培植一批親信,但雄鷹城的兵馬大多是曹子昂的,他分不清哪些人可以用哪些人不可以用。
高甚張牧與曹子昂等人心不在一處,或許可以收為己用。
於是摟著二人肩膀道:“你們這話可是真心?不是騙我?”
二人舉手對天起誓:“我二人若有一句假話,明天教我們亂箭穿心而死,死後曝屍荒野,為餓狼分屍。”
沙場將士終生與死亡為伍,死亡嚇不到他們,但他們隻怕兩件事,一是亂箭穿心的慘烈死法,二是曝屍荒野無人收屍。
楊謙對他們的誓言非常滿意,笑道:“好樣的,我喜歡你們爽快的人。你們要是不介意,我們乾脆結為異姓兄弟,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好不好?”
高甚張牧受寵若驚。
高甚神情緊張,道:“大人...莫要消遣我們,大人乃是皇夫,身份何等顯赫,怎能與我們這種小人物結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