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我是你爹”瞬間燃爆地牢的氣氛,十幾名囚徒“哈”的大笑起來,張揚而放肆。
楊謙攥緊拳頭,心中湧起一股殺人衝動。
油燈又滅了,牢裡的光芒瞬間被吸到了彆的世界,但楊謙仿佛能夠看到那張欠揍的老臉,死死盯著那個方向。
那些囚徒沒心沒肝笑了許久,卻沒聽到楊謙憤怒的還擊,紛紛笑問道:“小子,你們父子相逢乃是天大喜事,你怎麼不說話了?莫非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所有人又是嚎啕大笑。
楊謙心裡的怒意之盛幾乎可以毀天滅地。
他不明白,這群狗日的東西被人關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牢裡,怎麼還有閒情逸致欺負新來的人?
他的拳頭越握越緊,就差沒有把手指捏斷。
那個自稱是他爹的中年人賤兮兮道:“喂,我兒,怎麼不說話呀?你不說話,為父很是擔憂呀。告訴為父,此時此刻你在想什麼呢?”
楊謙強忍滿腔怒意,冷冰冰回他一句:“老子在想,此刻我手裡要是有把刀,一定把你這狗日的卵蛋割下來,撒點鹽油醬醋蔥花,分給所有人嘗一嘗。”
所有人怔了一怔,隨即笑的更加狂放,有些人甚至狠狠捶打石牆鐵柱,鐵鏈撞擊石牆鐵柱的聲音鐺啷啷響個不停。
那個中年人哦了一聲,滿不在乎笑了笑:“嘿,你還彆說,那玩意兒連我都沒嘗過,也不知道味道好不好。要是真有這麼一天,你分一點給我嘗嘗鮮哈。”
楊謙默然不語,總算意識到這群人因為被囚禁的時間太長,大概都瘋了,瘋的不能再瘋,他不是故意羞辱自己,而是要發泄內心壓抑已久的憤怒、鬱悶、煩躁、絕望等負麵情緒。
他不說話了,因為說得越多,越容易成為他們捉弄的對象。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那人不斷用露骨的臟話挑逗楊謙,很多話在網絡上是必打馬賽克的禁忌。
下決心不理這群神經病的楊謙蜷起身子,靠在牆角閉目假寐,不管他們說什麼,楊謙都裝作聽而不見。
過了半個時辰,他們的耐心終於耗光,先後閉上嘴巴,開始打起呼嚕。
楊謙翻來覆去卻是輾轉難眠,一來饑腸轆轆,腸胃之中好像有蟲子在撕咬,二來心裡諸般念頭紛至遝來,情難自已。
一時想起遠在魏國的竹韻秋明素鳳陽公主等人,一時想起還在蒼鷺大營的項櫻。
前些時候跟項櫻朝夕相處,或許是佳人在懷,很少會想起竹韻秋明素鳳陽公主,那感覺就像她們是另一部劇的女演員,跟自己不在一個頻道。
此刻置身於不見天日的地牢之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終於想起竹韻秋明素的諸般好處,以及鳳陽公主溫柔的情愫。
竹韻秋明素若是知曉自己被囚於此,多半會不惜代價前來劫獄吧?
鳳陽公主呢?她應該不會。
她表麵上單純懵懂,其實一言一行極有目的性,想方設法親近自己無非是想為她們母女謀取一份尊榮富貴。
至於項櫻,楊謙心裡隻有愧疚。
她有了自己的孩子,楊謙卻一言不合就拂袖而去,現在看來簡直是個拋妻棄子的渣男。
轉念一想,要是被她當頭怒罵還不走,又像個恬不知恥的舔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