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荊劍氣隻能外放一尺,削的枝葉橘子紛紛揚揚墜落,宛如下了一陣湍急橘雨,橘林一派狼藉。
楊謙左繞右繞,東閃西避,華荊劍氣如附骨之蛆一樣咬著不放。
追逐一百多劍後,華荊似乎累了,突然停住,從左自右橫掃一劍,削掉好大一團枝葉,鐵劍直挺挺對著楊謙凶道:“行啦,你有完沒完?”呼吸明顯急促。
楊謙卻是神完氣足,趁勢收住腳步,轉身看著他似笑非笑:“這台詞應該是我的吧?你有完沒完?明知追不上,偏要一直追。”
華荊手臂連同鐵劍都在抖動,怒道:“你這小子是不是故意玩我?你內功那麼高,刀法那麼強,就不能堂堂正正跟我打一架嗎?”
楊謙眼眶瞪大一圈,好似醍醐灌頂一般,鐺的一聲拔刀出鞘,尷尬道:“糟糕,被你追了這麼久,我隻顧逃命,忘記拔刀了。現在該我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照著練刀架勢又是石破天驚的一刀劈去,那刀氣仿佛決堤之水,浩浩蕩蕩奔湧而去。
華荊隻是個落魄的二流劍客,這套雷轟劍法練的極純熟,內功修為卻不算高明。
他走的是純粹江湖路數,與大多數混江湖的混子相似,熱衷於華而不實的劍招,吃不了打磨筋骨勁道的苦,身體耐力極差。
鉚足勁追了楊謙小半個時辰,出了一百多招,內功體力漸漸到了瓶頸,眼看楊謙這一刀似有力拔山兮的霸氣,又快又狠又猛,根本不敢招架,嚇得轉身就跑。
楊謙一刀斬在鋪滿枯枝敗葉的地上,強大刀氣在地上斬出一條又寬又長的刀痕,無數枯枝敗葉被磅礴真氣激的飛了起來,在空中盤旋亂舞。
不等華荊喘過氣來,楊謙刀鋒一轉,追著華荊後背斜斜撩去。
華荊雖然沒看到後麵的刀鋒,卻感到了一股淩厲無比的刀氣,嚇得驚叫一聲:“媽呀!”
提起一口氣高高躍起,避開楊謙斜挑的一刀。
楊謙心頭竊喜,大叫一聲:“彆跑,吃我一刀。”
將反複修煉的沙場三刀一遍遍使出來,劈頭一刀,攔腰一刀,迎麵一刀,劈完一刀就橫砍,砍完再劈,偶爾夾帶一刀直刺,使的越多,對刀法領悟越深,三刀轉換越是圓融順暢,毫無窒礙。
華荊此時連輕功都無力施展,隻能照著楊謙依樣畫葫蘆,在一棵棵橘樹之間逃來逃去,極為狼狽。
二人你追我趕,在橘林之中穿梭往來,把整個橘林搞的一塌糊塗。
這邊的動靜很快引起了村民的注意,幾個村民以為有小偷來偷橘子,扛著鋤頭扁擔悄悄摸了過來,準備來個甕中捉鱉。
待躡手躡腳從小路慢慢靠近,看到二人打的熱火朝天,這才知道是江湖中人在比武,生怕遭了池魚之殃,趕緊逃得越遠越好,有些膽大的人則去附近的官府報案。
楊謙身強體壯,內功深厚,這幾個月要麼在瘋狂練功,要麼背著項櫻瘋狂趕路,身子骨錘煉的更加結實,幾百招於他而言不過是小試牛刀。
華荊似乎將近筋疲力竭,雙腿沉甸甸的仿佛灌了鉛,速度越來越慢,對於楊謙不厭其煩用那三招反複招呼,更是恨的咬牙切齒,心裡早把楊謙祖宗十八代罵了一百遍。
眼看楊謙又是毫無新意的一刀當頭劈來,華荊一怒之下,終於不再逃跑,高舉右手喝道:“等等,你到底有完沒完?”
楊謙的刀法本就沒有名師指點,於收刀之術毫無涉獵,隻知道揮刀猛劈猛砍,片麵追求威力,每一刀就算沒有使出十成力,至少也有九成力。
這一刀迎麵劈下,彆說他壓根沒想過突然收刀,便是想要收刀也是有心無力。
寒光勝雪的鳳羽刀鋒順著華荊的額頭劈下,勢如破竹,在他臉龐和胸腹之間劈出一條恐怖的傷口,雖沒有將他完全劈成兩半,卻是慘烈的開膛破肚。
華荊砰的一聲爆開,臉龐劇烈扭曲,仰天倒地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