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夫人喂完參湯,命竹韻盛來小米粥,細細喂給楊謙。
楊謙重傷初醒,身體虛弱,很快麵露疲態。
寒夫人知道他要靜養,扶他躺好,蓋上被子,囑咐竹韻等人好好伺候,便帶侍女龐菲出了翠柏院。
楊謙臥床兩個多月,儘管精神萎靡不振,但翻來覆去難以成眠,窸窸窣窣爬出被窩,靠在床頭呼喚竹韻。
今天是竹韻梅香值守,她們原本守在側麵角房,聽到楊謙呼喚,掀開珠簾碎步走到床邊。
“公子,怎麼啦?是不舒服嗎?要不要叫婁寒過來看看?”
楊謙輕輕擺手:“沒啥不舒服,就是有點無聊。
過來,讓我看看你,你為何這麼憔悴?”
竹韻低頭走到床邊,偷偷擠出幾滴清淚,卻不敢哭出聲。
梅香撇了撇嘴,小聲嘀咕:“你失蹤後,竹韻因護主不力,差點被太師活活打死,好不容易才撿回一條命,能不憔悴嗎?”
楊謙大為吃驚,忍不住輕聲咳嗽:“什麼?差點被太師打死?”
梅香哼了一聲,看向楊謙的眼光不太友善,慪氣似的彆過頭。
竹韻抹了抹淚,緩緩搖頭:“不怨太師,都怪竹韻不好,是竹韻無能,沒有保護好公子,害的公子差點遭遇不測。
謝天謝地,總算公子吉人自有天相,雖在外麵吃了一點苦頭,總算熬了過來。”
楊謙牽著竹韻的手,將她扯到床邊坐下,柔聲慰問:“太師對你用刑了?”
竹韻委屈的淚水如山溪涓涓流出,但拚死壓製哭聲,瘋狂搖頭:“沒有,沒有,太師沒有對我用刑。”
梅香怪腔怪調的冷笑:“還說沒有,被打的隻剩半條命。
要不是荼大將軍出麵求情,你這條小命早玩完了。
你還算好的呢,至少保住了性命,其餘的人可就沒這麼好運氣。”
楊謙心中狐疑,斜斜看著梅香:“你說什麼?什麼叫其餘的人沒這麼好運?”
竹韻幽怨的怒瞪梅香,沉聲數落:“梅香,你能不能閉嘴,不要陰陽怪氣。公子剛醒,你彆擾他靜養,趕緊出去。”
梅香來了脾氣,叉著腰跟竹韻叫板:“你憑什麼對我發號施令?
太師罷免了你綠衫衛隊大統領的職務,現在我們平起平坐,你不讓我說,我偏要說。”
狠狠推開竹韻,走到楊謙床頭,指著楊謙鼻子大聲道:“你在昌河城失蹤後,太師派人滿世界找你,找了大半個月都沒找到。
太師脾氣越來越差,動不動就遷怒彆人,特彆是那些曾經暗害過你的人,都遭到太師血腥清算。
太師先去地牢將徐敬亭用鞭子活活抽死,又派人處死了徐敬亭所有兒子,也就是你那幾個好外甥。
大小姐一夜之間喪夫喪子,受到強烈刺激,瘋瘋癲癲跑到太師府門口橫刀自刎。
大小姐之死激怒了太師,太師派金吾衛瘋狂捕殺徐敬亭的心腹官員和謀害過你的皇親貴胄。
短短半個月,雒京就有二十一個文臣武將被太師抄家滅門。
什麼安陽侯孫慶、左衛中郎將秦離、兵部職方司郎中沈陌、果毅都尉程賢等,他們死得好慘,不是腰斬棄市,就是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