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石灰依舊很濃。
儘管那些殺手的臉上蒙著白紗,但視線不算太好,隻能看到一點影影綽綽的輪廓。
蕭狂鳴獨孤傲率領的玄絛衛士皆是高手,雖說蒙著眼睛,但很快就殲滅大量殺手。
蕭狂鳴獨孤傲憑借聽聲辨位的功夫,縱身躍上樓頂,將那幾名迎風潑灑石灰的刺客砍死。
楊謙擔心還有刺客湧進錦繡樓,牽著白狐公主走向後院,啪的一聲關上厚重的木門。
木門後麵是個小小的庭院,院中種著兩棵枝繁葉茂的風景樹。
樹後有排低矮的木屋,屋外擺著兩個養雞的籠子。
幾隻肥雞伸出頭,在食槽裡叮叮叮的啄食。
楊謙環顧四周,沒看到一個人影,不得不佩服這家店的老板藏得真好,果然是善藏者藏於九地之下。
他將一套衣服遞給白狐公主。
“騷貨,換身衣服,我們的衣服太醒目,容易遭到殺手追蹤。”
白狐公主怔了一下,咬了咬唇,眼中全是疑惑。
“你叫我在這鬼地方換衣服?”
楊謙氣極反笑,無奈的瞪她一眼。
“是呀是呀,趕緊脫光了換吧,就你這智商也好意思學彆人使美人計。”
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將一套粗布麻衣穿在自己身上。
白狐公主嗤的一笑。
“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明明可以直接告訴我將這衣服套在外麵,偏要讓人生出歧義。”
她左手有傷,使不上力,一隻手無法將粗布麻衣穿上,朝楊謙白了一眼。
“死色鬼,本宮有傷在身,左手不便,你幫我套上去。”
楊謙憤憤罵了一聲。
“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接過她手裡的衣裳,小心翼翼替她穿上。
又瞅了瞅她頭上珠光寶氣的金簪銀飾,皺了皺眉。
“把這些礙眼的東西都摘下來收好。”
白狐公主不知是習慣逆來順受,還是遵循既嫁從夫的宗旨,右手嗖嗖嗖幾下就把金簪銀飾摘的乾乾淨淨,順手丟棄在地上。
鐺!
楊謙眼睛瞪圓如夜明珠。
“你乾嘛扔掉?”
白狐公主撇了撇嘴。
“逃命要緊,帶著這些累贅乾嘛?”
楊謙頓感無語,俯身將那些價值昂貴的發簪飾品一一拾起揣在懷裡,搖頭慨歎。
“真是個敗家娘們,這些都是值錢的寶貝,隨便一根都夠普通人家吃一輩子,你說扔就扔。”
白狐公主眼神複雜,看楊謙就像看著一頭陌生的怪物。
門後響起輕微的腳步聲,楊謙抬眼望去,那扇厚重門板哢嚓一聲炸開,徑直飛了過來。
楊謙眼神烈烈,向左移動兩步,避開那扇木門。
白狐公主袍袖揮灑,身形飄逸的後撤兩步,姿勢比楊謙美妙百倍。
那扇木門貼著她的衣袂飛走,如重炮一樣砸在旁邊的圍牆上,竟將一尺來厚的石牆砸出一道缺口。
一條瘦長灰色身影如泥鰍一般從門洞後麵躥出,隨之而出的是一柄精光閃閃的銀劍。
長劍之上劍氣磅礴,逼得楊謙呼吸凝滯,竟是不可多得的劍道高手。
楊謙眸子掠過濃濃的訝異。
他手無寸鐵,空手奪白刃的功夫隻能欺負二流以下的武者,不敢硬接如此高手的劍氣,下意識後撤幾步。
那蒙麵灰衣人一劍逼退楊謙,並未窮追猛打,而是健步衝向靠在牆角的白狐公主,牽起她的手,壓低聲音喝道:“跟我走!”
白狐公主已經高高舉起黑鬃鞭,聽到這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舉在半空的手臂瞬間僵住,臉色陡然蒼白。
她癡癡訝道:“是你?”
楊謙尚未回過神來,那蒙麵灰衣人掉轉頭,飽含仇恨的眼神化作箭矢射向楊謙。
楊謙的心咯噔一沉,隱隱意識到此人看他的眼神與眾不同。
其他殺手刺客看楊謙的眼神大多堅定而凶狠,而此人眼裡多了一絲刻骨銘心的嫉妒。
這是看情敵的眼神。
他剛想出言譏諷“你這是什麼眼神?本世子搶了你的女人?”
一句話還沒說完,那人心有不甘的吐出一口濁氣,牽著白狐公主鑽進圍牆的破洞,眨眼間消失在牆後。
而白狐公主如同牽線木偶一樣跟著他,絲毫沒有抗拒的意思。
楊謙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