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說說!”賀懷洲麵色淡淡。
“是!”
方績恪直接起身,對賀懷洲和相公們微微欠身。
鑒於賀懷洲建製新衙門,鑒於賀懷洲在長安城曆次危機中對於皇室和白玉京愈發強硬的態度,鑒於長安危機解決當日,針對白玉京的新法案如期頒布實施……
如果在座的大員還沒意識到,賀懷洲將會在他的第二個任期內,針對以皇室和白玉京為首的極端保守勢力,進行大刀闊的變法和旗幟鮮明的宣戰。
那麼恭喜,你將很快從這間大會議廳內挪動屁股,並將止步於大明宮宮門。
如果隻是出於對皇室和白玉京長久以往的敬畏心理,所以不敢隨意表態,那情有可原,還有機會。
方績恪卻不想以這樣的機會作為兜底。
如果放在以前,他大概率會選擇跟其他同僚一樣,做一名忠誠的執行者。
但是,自從他關於神話生物的提議逐步施行並經過多次驗證取得成效,再到將以此為中心建製新衙門……
他便不再滿足於繼續擔任應聲蟲的角色,已有的三尊神話生物和金生水、陸粱這兩位秘書,給了他充分的底氣。
他要逐步完成從執行者向決策者的身份轉變。
“太歲神道削弱法案已經頒布施行將近一個月,但是遭遇的阻力十分巨大,取得的成效十分微小。情報顯示,太歲神道正在通過金蟬脫殼、借屍還魂等方式,秘密控製其教眾產業,向國外轉移其教內資產……
這裡麵包含了其虧欠大明朝廷四百餘年的賦稅,以及其四百餘年收刮大明百姓的民脂民膏!
可見,太歲神道和白玉京負隅頑抗的決心。
同樣的,皇室在這一方麵也是毫不遜色的。
他們兩家在大明這塊土地之上,吸血四百餘年,置大明律於不顧,違背世祖皇帝的遺訓,是該到了讓他們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話至於此,方績恪依舊在做鋪墊,不過這是必不可缺的。
在座的雖然都可以稱得上是政見相同、誌同道合的自己人,但是在涉及到根本問題上時,還是會有分歧,必須要讓他們心服口服。
方績恪刻意停頓了片刻,留給同僚們思考和回應的餘地。
最終,見無人開口反駁,他稍微鬆了一口氣,這表明對於皇室和白玉京的罪行,大明朝廷高層的看法是一致的。
“我提議,在新法案施行過程中,對於造成阻礙的堅決治罪。對於消極執行的官員堅決處理。對於白玉京態度更要強硬,不容任何談判的餘地,大神官和大司座的任命權必須收回朝廷,但凡不遵守的,亦是堅決治罪……”
這一番提議,已然涉及到了禦史台、大理寺、禮部、吏部、戶部和刑部等多個衙門。
各衙門主官都在快速思考如此激進行為的後果,以及自家係統是否存在消極執行的情況,以及如果不執行,自己的帽子是否還能保住……
如此種種,激進和保守的對撞,帽子和背後勢力孰重孰輕……
一時間,大會議廳內心思各異。
“我讚同!”中書令李漁將所有人的表情看在眼中,他自然知曉各衙門的算計,但隻是冷笑。
新法案是都省耗費了巨大的精力和利益交換才得以通過的,如果得不到切實的施行,那麼之前付出的代價就會化為泡影,都省就會淪為笑柄。
簡短的表完態,中書令李漁便直勾勾地凝視著侍中周璽。
你願意看都省淪為笑話嗎?
周璽麵色陰晴不定,他自然是反對方績恪如此激進的提議的,在他看來,新法案施行自然是需要時間的,怎麼可能會一蹴而就呢?
但是這樣的場合,他不能表示反對,因為表示反對就是打自己的臉。
最終,他沒有理會中書令李漁的目光,也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