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相死了,死於極度驚嚇之後的自殺。
相較於肉體上的純粹疼痛帶給她的恐懼,親眼目睹泰山君的靈魂被硬生生扯爛,讓情緒極度敏感的她徹底失去了理智。
而那貼臉的一聲問候則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雙目血絲密布,眼球高高凸起,麵色猙獰,四肢僵硬……
一刻鐘前還是風情萬種的女人成了死相醜陋的女屍。
金生水撒開了手,泰山君先一步僵直的屍體仰麵摔在地毯之上,無聲無息。
兩位丁級異種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死掉了?
關容易沉浸於某種不可置信的情緒之中,這是比向死而生更讓他驚訝的存在。
所以自家外甥的實力……?
所以自己那個關於長安危機當夜的猜測被證實了?
關容易有些腿軟地坐到木椅上,雙手微顫,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隨即看著自家外甥的背影,一飲而儘。
危險解除,金生水第一時間查看起了苗浮仕的情況,他在心底盤算著如何最大程度利用好苗家老二。
人還沒死,不過就苗浮仕身體的糟糕程度,也沒幾天可活的了。
金生水將苗浮仕暫時丟在一旁,轉頭看向了關容易。
“又見麵了!”
金生水依舊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
“呃……又見麵了”,關容易看著金生水那雙與關容音一模一樣的眼睛,忽然有些晃神,隨即一陣心慌。
他想要立即揭開那層窗戶紙,但話到嘴邊,卻變了樣,“感……感謝你救了我!”
“不必,在你向錦衣衛坦白之前,你最好活著!”
“我坦白!”
關容易沒有任何猶豫,甚至迫不及待。
到了這一步,他與苗氏已經徹底撕破臉,以往的種種沒什麼不能說的。再者,可以看得出少年一直在調查金剛崇,此時自己如果能夠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也能減輕一點愧疚感。
於是,在“觀海”包廂內,在兩具屍體和一位半死之人的見證之下,還未相認的舅甥開始了第一次正式談話。
“我脫離金剛崇之後,白梔便成為了金剛崇新任首領。自此,金剛崇完全淪為了為金主們乾臟活的工具。
長安苗氏作為金剛崇創建之初就存在的金主,對於金剛崇的影響力越來越大。
苗浮仕便是苗氏推出來對金剛崇施加影響力的話事人。
金剛崇被錦衣衛剿滅之後,苗浮仕切斷了與金剛崇的一切聯係。
但當白梔被捕之後,苗浮仕卻再度找到了我,要求我救出或暗殺白梔,然後任務失敗了。
直到今日,苗浮仕又聯係上了我。今晚的飯局是為了向包括我在內的三位丁級異人下達聯合任務,任務內容是……暗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