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生水在外人麵前是從來不會稱呼方績恪為師父,因為這樣會顯得他在炫耀一樣。
但陸粱不是外人,金生水也很滿意陸粱發現了這一點,他得意道:
“自然是在執行海上任務的時候,優秀如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搶著要收我為徒,不過我都沒看上,唯有我師父是與我雙向奔赴的!”
金生水在“我師父”這三個字上咬得特彆重。
陸粱眼睛都紅了:
明明是我先來的!
方績恪抬手就賞了金生水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了後腦勺:“狗東西,搬弄是非是吧?”
金生水揉著腦殼疼得齜牙咧嘴,卻衝著陸粱擠眉弄眼。
他早先就知道師父有收陸粱為徒的想法了,畢竟在師父還是洛京鎮撫使的時候,陸粱就跟著師父了,相當於是被師父一手帶大並教導出來。
二人沒有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
陸粱對師父也是敬重且依賴的,但因為小時候在白玉京的遭遇,對於類似父親和師父這樣的角色始終抱有排斥心理,老陰逼如師父自然也發現了這一點,也不願意逼迫太甚。
於是乎,本應該順理成章成為師徒的二人,卻始終沒有挑明。
金生水早先就認為這兩人在拜師收徒這件事上,一個扭扭捏捏,一個優柔寡斷,如此下去,隻會彼此遺憾。
這次深海之行,他偶然之下成了師父的徒弟,打算返京後就幫助二人戳破這層窗戶紙,自己化身鯰魚,促使陸粱行動起來。
如此既能幫助二人彌補遺憾,同時自己也能過一把做大師兄的癮。
不曾想,小師弟主動送上門來了。
金生水湊近陸粱,在他耳邊低語道:“哦呦,小陸,你眼眶這麼紅,不會是哭了吧?還是嫉妒我了?”
“你這樣,師父就在眼前,即便現在失明,也並不影響收徒,隻要你叫一聲師父,便是入我門中,我倆成為師兄弟,你自然無需眼紅了!”
方績恪剛開始隻覺得金生水在胡鬨,還要再動手,可是聽著聽著就坐在那裡巋然不動了:
大徒弟說得在理啊,再加把勁兒,咱小徒弟也就有了!
他將腰杆子挺得筆直,臉上卻一本正經,拿足了師父的派頭。
陸粱被金生水貼臉,又見方績恪一言不發,隻覺得臊得慌,那股子扭捏勁兒卻是又犯了。
金生水也發現了這一點,打算深度刺激一下:“小陸,你的臉咋紅了呢?你究竟有沒有這個意思呢?”
“有的話你現在就去磕頭,我作為大師兄為你們師徒二人見證,沒有的話,你就乾脆點搖搖頭,我們就當沒這回事,以後還是跟之前一樣處,你看如何?”
金生水說完,又看向方績恪:“師父,你說句話啊!我這個提議行不行?”
方績恪繃著臉:“我看行!”
陸粱聞言更急了,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他的脖子和雙腿就跟石化了一樣,不搖頭,也不去拜師。
金生水進一步逼迫,他用腦門頂著陸粱的腦門,強迫對方與自己直視:“拜或者不拜,大老爺們乾脆點,彆扭扭捏捏像個娘們兒一樣!”
二人四目對視,陸粱眼眶裡積蓄的眼淚豁然奪眶而出,將金生水著實嚇了一跳。
完了,將人孩子逼迫太甚了!
金生水豁然感覺到身後來自師父的陰惻惻的凝視。
咦?不是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