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他給你弄來幾百塊錢，就把你贖買了？”
“我告訴你，除非我這個老太婆死了，否則絕不會讓他帶你走！”
“另外，聽好了，從今以後不準你再去讀書了，就給老老實實待在家裡，等待成年。”
成年，就意味著可以參與祭祀，可以繼承有虞氏族的聖女了。
聽到這裡，趙乾坤再也忍不住了。
“我不同意！”
此話一出，附近幾十棟樓房全都陷入死一般寂靜。
深秋的巴山已有寒霜，渾濁的橘紅路燈漸漸被乳白色夜霧侵蝕，無論它如何勉勵堅持，都無法突破重重寒霧的封鎖。
故而最終擴散到趙乾坤身前的，隻有一道模模糊糊、朦朦朧朧的微弱燈光，將他背後的身影肅殺的支離破碎，斑駁而稀疏，深淺不一，晦明不定。
趙乾坤一步步走上石階，神色堅毅，沉靜臉色之下卻仿佛有大人般威嚴與肅穆。
半晌，老人緩緩走出石屋陰影，露出一張冷若寒霜的蒼老麵容，死死盯著趙乾坤。
“你還來乾什麼？”
老人語氣生硬冷淡，仿佛拒人於千裡之外。
趙乾坤直視老人，語氣卻放緩了：“婆婆，我聽說你將幼薇帶回了家，還不讓她繼續去讀書，我認為這不妥。”
老人好似聽到天大笑話：“不妥？有何不妥？”
趙乾坤正要解釋，不料卻被老人霸道的強行打斷：
“行了，你不必說了。”
她冷聲說道：“老婆子才想起來，不管妥不妥，這都與你毫無關係，你走吧，彆來打擾幼薇了。”
連給趙乾坤說話機會都不給，好像一點餘地都不留。
趙乾坤暗自無奈，但他並未放棄，既然直接勸行不通，那就換種方式，他沉聲說道：“婆婆，您是幼薇親外婆，是這個世界上，除了她父母外，最疼愛她的，這一點，誰也無法否認，更不會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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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沒說話。
趙乾坤心中一鬆，能聽進去就好，他語氣再度放緩，溫聲說道：
“可今非昔比，再古老的氏族大姓也要遵從世界的發展規律，也要符合潮流發展，幼薇她是有虞氏聖女不假，可她同樣也是個21世紀的現代人，更彆說還是個隻有十七歲的青春少女，她也有自己懵懂青春，也有自己的少女心事，更有自己的愛好、想法與追求。”
趙乾坤上前一步，死死盯著老人，沉聲說道：“所以您若真的疼愛幼薇，就應該給她一個機會，若她不願繼續讀書，不願待在外麵，那我就將她還給你，讓她當你們有虞氏的聖女，去完成那些所謂使命。”
“可，如果她希望待在外麵，渴望繼續讀書，甚至......那我希望婆婆，能讓她自己選擇。”
老人徹底沉默了。
她整個人罩著一張寬大黑色長袍，好像影視劇中的老巫婆般，死活也要拆散一對正陷入熱戀的少男少女。
可實際上，她，乃是神秘古族上古有虞氏後裔的大祭司。
更是虞幼薇的親外婆。
趙乾坤等了很久，如同日久天長那般久，這一刻，竟讓他有一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良久，老人緩緩呼出一口濁氣，輕聲說道：
“丫頭，這個趙小子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出來吧，讓婆婆聽聽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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