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恍惚:“記得小時候,常常跟著奶奶進城賣李子,那時我家沒有摩托車,隻能靠徒步進城,從淩晨三四點就要出發,要翻越七八座大山,快的話七點多就能到城郊,慢的話就要八九點,所以要快,因為去晚了的話,賣東西的地方就沒了。”
“即便如此,也不過是掙一二十塊錢,在城裡即便是再餓也不敢亂花,因為都很貴,若是實在扛不住,那就買碗粗糧飯,或者是來碗豆花掂掂肚子,然後再走二十裡山路回去。”
“而且回去也不能耽擱太晚,因為都是崎嶇山路,寬窄不過三尺,都無法兩人並行,更彆說路燈了,這還不是最痛苦的,最難的是到達神女峰的大溝那一段,才是最艱難的。”
“從山腳爬到山巔,肚子還饑腸轆轆,路上也沒有煙火人家,走得慢了還要走夜路,最陡峭的是接近九十度的懸崖峭壁,真不知道小時候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
他感慨道:“如今回頭看去,也差不多十年過去了。”
黃敏笑了笑,輕聲道:“你說的是瘋子洞下麵那段陡坡吧,小時候我也走過,隻是沒經常走,從懸崖峭壁上鑿出的一條山路,空手行走都瘮得慌,更彆說挑著擔背著籠了,都說老一輩是最能吃苦的,我看未必,真正經曆過大災大難應該是你爺爺奶奶他們那一代才是。”
趙乾坤點了點頭,“是啊,他們總說以前那些災荒年代才是吃苦造孽,彆說吃一口飽飯,有時候連一口爛紅薯,甚至陳穀子都沒有,最可怕的是,連樹皮都啃光,還有人吃觀音土撐死的。”
黃敏輕聲說道:“我奶奶也曾對我們說過,現在的日子比以往,確確實實好多了。”
趙乾坤輕歎道:“這一切都要感謝一個人,是他,讓我們吃飽了飯,也是他,讓我們沒有因為糧食而引發饑荒。”
黃敏也輕聲說道:“袁爺爺萬歲。”
趙乾坤突然抬頭,默了默,輕聲說道:“農神萬歲。”
兩人邊走邊聊,逛完了神女大街後,趙乾坤二人走進一家飯店,說道:“今兒咱們約一下那位劉微劉主管過來吃飯,聯絡一下感情。”
黃敏心中一動,“需不需要準備些什麼?”
趙乾坤沉吟片刻,“你去旁邊百貨商場看看吧,也彆買太貴,主要是個心意。”
“茶葉、煙酒以及禮品什麼的,就是朋友之間的正常往來。”
黃敏點頭:“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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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她剛轉身離去,立刻就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趙乾坤耳邊響起:“喲,這不是趙乾坤嘛!”
趙乾坤轉過頭,隻見一個矮胖矮胖的青年一臉詫異的站在飯店門口。
正是自己的初中同學王剛。
這世上叫王剛的有千千萬萬,恰巧趙乾坤的同學就有這麼一個。
等看到黃敏後,他眼神一亮,快步走向黃敏,笑眯眯的伸手:“小姐你好,我叫王剛,很高興認識你。”
黃敏看了眼趙乾坤,發現他神情淡然,也沒站起來介紹後,便心中有數了,禮節性的笑了笑後,便朝外走了。
王剛愣了愣,見對方沒搭理自己,他臉色一沉,冷哼一聲,“不識抬舉。”
隨即自顧自來到趙乾坤麵前,咕嚕咕嚕的給自己倒了杯茶喝,再笑著對趙乾坤說道:“聽說你小子發達了,真的假的,有機會也拉兄弟一把唄。”
趙乾坤看著對方臉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後,便心中明悟,這家夥八成是聽到什麼傳言了。
“王剛,好久不見了。”趙乾坤打了個招呼。
王剛上下打量了趙乾坤一番,心中一動,同學群裡都傳遍了,這家夥貌似傍上了一個小富婆,而且還是軟飯硬吃,他原本不信,可剛才看到那個女孩子確實是從趙乾坤身邊出去,沒想到傳言是真的。
不過他心底上對趙乾坤這種人是瞧不上了,但心中不屑,嘴上卻異常熱情,他笑嗬嗬的說道:“是啊是啊,我也真沒想到能在這兒碰到你,你啥時候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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