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渾身一顫，因為這聲音太熟悉了！！！
他猛地回頭！
一道身影映入眼前，青衫獨臂，亂發如草，正歪著頭看他，嘴角掛著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怎麼？不認得老夫了？"
顧一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是幻覺嗎？還是執念太深？他不敢動，甚至不敢呼吸，生怕驚散了這縷幻影。
李淳罡嘖了一聲，大步走過來，抬手就給了顧一一個爆栗："發什麼呆！"
疼痛真實得令人心顫。
顧一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嘴唇顫抖著："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是啊，我早就已經死了！這不是想你了，回來看看你嘛。"
“誰知道，一回來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這時顧一低下頭，眼淚砸在劍身上，濺起細小的水花。
"老頭子，對不起......我......"
"行了行了！"李淳罡嫌棄地擺手，"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
可顧一還是哽咽著說道："我去塗山取來木馬牛，就是想讓你親眼看到我挑戰王仙芝......可我輸了，而且還輸得一敗塗地......"
空氣突然變得淩厲。
李淳罡收起嬉笑的表情，獨眼中射出銳利的光："所以，你打算就這樣認輸了？"
顧一握緊拳頭。
他當然不會認輸，無論是什麼樣他都不會認輸。
可是王仙芝那如山嶽般不可撼動的身影浮現在眼前，無力感再次湧上心頭。
"回答我！"李淳罡的聲音如雷霆炸響，"你是想放棄了嗎？！"
這道聲響令天地仿佛都在震顫，顧一的耳膜嗡嗡作響。
他抬起頭，看到李淳罡眼中燃燒的火焰——那是不屈，是狂妄，是哪怕麵對蒼天也要斬上一劍的桀驁。
"我怎麼會放棄！"顧一幾乎是吼出這句話。
李淳罡大笑："是啊！你怎麼能放棄！"
他猛地站起身，拍了拍顧一的肩膀，"那就給老夫振作起來！證明給我看！"
"彆忘了你答應過我的——我挑戰完王仙芝，接下來就該你了！你一定要贏啊！"
這一刻顧一的眼神變得無比明亮。
顧一感到有什麼東西在胸腔裡蘇醒，那是被失敗暫時掩埋的熱血與鬥誌。
他眼中的迷茫如霧氣般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灼灼火光。
"老頭子......"顧一抹去眼淚，嘴角揚起熟悉的弧度，"謝謝你。"
李淳罡卻隻是摳了摳鼻孔："少來這套，老夫隻是怕你丟我的臉。"
“怕你墮了老夫的劍神的名號，不然老夫才不來看你呢！”
他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見。
而顧一看向李淳罡的身影眼中滿是追憶與不舍，但還是安靜的看著這一幕。
最後的時刻，李淳罡咧嘴一笑，露出那口標誌性的黃牙："喂，小子，可彆輸給王仙芝啊！"
顧一沒有挽留，隻是深深地看著這個亦師亦友的身影："謝謝你，老頭子。"
"去吧。"李淳罡的身影化作點點熒光，"彆讓老夫失望了。"
……
戰場中央，無數道劍氣圍繞著顧一。
就在這時，顧一緩緩睜開雙眼，目光如劍，直刺王仙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