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姓塗的為什麼會有這個錄音,我也不是很清楚,隻知道是他也參與此事了,但錄這個東西肯定不是他二舅授意的,而是他的個人行為。
我猜測大概是這外甥和舅舅之間的關係並不好,塗四海是想用這玩意當底牌,在關鍵時刻能捏住他二舅的命門。
然後此事的突破點在於一個月前,這家夥過生日,把和自己關係近的所有小弟都叫上了,並且還點名讓他們把對象全帶上。
當天喝到後半夜,塗四海精蟲上腦,把那個貼身跟班的女朋友給強暴了。
事後不僅沒給這小弟什麼說法,還表示這麼多女的能看上他女朋友是給他臉。
奪妻之恨不共戴天,何況還是當著麵乾的呢。
於是小弟從此便對這家夥恨之入骨,表麵上仍然和以前一樣,但一直在找機會報複。
我在這時候出現,把窗戶紙給他點破了,這事也就成了。”
“你是說這個人之前沒想到用錄音的事情對付塗四海,這個招兒是你給他支的?”
“可以這麼理解。”
“那你怎麼知道有錄音這回事的呢?”
“是那小弟自己說的,他聽塗四海提過;但他在其淫威下過了這麼久,有本能的畏懼,所以沒往這方麵想。
而我把話裡外都說通透了,又用激將法點了點他的火氣,他就用一次那家夥喝多了的當口,從手機裡找到了這段錄音然後轉錄了出來,再然後又交給了我。”
“你又拿著它報警了?”
沒想到項驁卻搖頭,並道:
“我說過,我們這些人有了矛盾從不屑找警察解決。”
“那...我懂了!你把錄音給那些受害者的家長了,對不對??”
“對頭,這才是正確操作。家長們如獲至寶,不僅報了警,還一紙訴狀起訴到了最高院,同時通知媒體,現在連京裡那邊的電視台都來人了,上了《實事訪談》,做成了專題節目,主題就是揭露武校裡種種見不得光的細節;而塔林便成了反麵典型。
說實話,拋開道德不談,他二舅作為一個奸商其實是很成功的,這麼多年坑蒙拐騙能一路從無到有把這麼家學校乾到在國外上市,也真是不容易。
但就是因為上市,才成了壓死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為什麼?”
“假設沒上市,這塔林大概率會被勒令長期整改,但不會完全倒閉,到時候舍得砸錢、走動關係,再用重金給那5家家長封口,早晚是能渡過難關的。
但是上市了,董事會的股東們看到自己投資的產業爆出這麼大的醜聞,還能繼續投錢嗎?為了名聲都得趕緊撇清關係撤資離場。
而塔林這麼大的規模,隻依靠學費組成的現金流是不可能維持正常運轉的,主要還得靠股東們的錢,現在股東撤資了,資金鏈當場就斷了個稀碎,沒了維持運行的資金,便隻有癱瘓這一個結果,而學校癱了,作為老板和校長要是不跑路,被抓住了就得把牢底坐穿。
再然後,便有了你今天聽到的一切。”
聽完這一大段但沒有一句廢話、沒有一點邀功得意,隻有客觀陳述的話後,水歡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瞪的溜溜圓,以極其不可思議的神色看著項驁。
後者又吃了口土豆雞塊裡的雞塊,一邊嚼一邊道:
“這麼看著我乾什麼?”
“不是,您老人家覺著這種行為像是一個剛上高中的男生可以做出來的嗎?”
“你當我天天看的那些書是玩的嗎?活學活用才有意義。”
她被這話引導著回憶了一下,除了第一次見麵瞧見的那些之外,也早發現項驁的課外書會以每三天到四天的時間更新一次,比如最近的這批就變成了白話版的《六韜》、《三略》、《孫子兵法》、《三十六計》,還有精編版的《二十四史》和《資治通鑒》,以及在歐美被稱為三大“軍事聖經”的《戰爭論》、《製空權》、《製海權》。
“你把從書上學來的兵法都用在他身上了?”
“當然說不上‘都用上’,隨便因事就地的雜糅了一下而已,能成功便好。”
“我在家經常聽我爸說官場上的那些人有多陰險,多會使手腕把對手乾掉,但我突然覺著這些在仕途上摸爬滾打幾十年的老油條,還比不上你這個16歲的高一新生。”
“‘陰險’和‘老油條’分明是貶義詞,要不要這麼類比我?”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不是不是,我這麼說隻想表達一下自己的感慨。”
“那我就當你是‘貶詞褒用’了。”
水歡沒有立刻接話,而是思量了片刻後突然開口:
“我想起來了!”
“我說大小姐,你能不能彆一驚一乍的?”
“我記得你說過要‘永絕後患’,指的是不是正是這個事?”
“差不多吧。”
“那之前你以卷毛不能代表塔林而導致那邊不會遵守賭約為由主動出擊的意義又在哪裡呢?”
“意義自然是有的,前陣子我一直在讓駝子、老杆他們帶人在這條街的網吧、台球廳裡反複掃蕩,驅趕塔林的人;這樣做的目的有二,一是麻痹塗四海,讓他以為我心裡裝著的就是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沒有更大的圖謀,雖然不這麼乾他那棗核腦袋大概率也想不到,但做了更保險一些。
二則是為了不留‘真空’,除了一中和塔林之外,附近還有彆的學校呢,像那個‘五職高’也不是什麼好餅,為了防止塔林突然倒掉後這幫家夥過來打秋風占場子,我得步步為營將盤子都踩實了,任誰也沒有空子可鑽。
簡而言之一句話:這麼多兄弟願意跟著我混,我就得讓他們威風,讓他們走到哪裡都不能被看扁了。”
“你這樣的領導天賦,未來不當個黑道大哥真就瞎了人才了。”
項驁卻並不認同道:
“那是條歧途,走不通的。”
水歡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然後道:
“那塗四海呢?”
“被捅了,聽說腸子都出來了,但腿快沒死在當場。”
“誰乾的呀?”
“他以前仗著那點勢力做了多少醃臢事數都數不過來,你說會不會有很多仇人?這下他最大的後台倒了,連帶著整個塔林也一起土崩瓦解,凡是有點膽子的,自然得尋過去有仇的報仇有債的要債。
沒被打死在街頭,已經算這貨命大了。”
喜歡濤起微瀾請大家收藏:()濤起微瀾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