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繼續說笑著往下走,在經曆一番跋涉終於走到距離纜車車站大約還有10分鐘左右的路程時,沒想到和之前那倆第三次碰上了,隻是這次情況和上次大不相同。
率先看到的是女的,她蹲坐在地上,兩眼發直雙手環抱在胸口,上上下下在雨水的持續侵蝕下已經沒有一絲乾燥的地方了,臉色也差到了極點,連帶著嘴唇,絲毫血色都沒有。
隨後是男的,他在前方幾百米處,發現的時候正在一棵枯樹樹下側躺著瑟縮在一起。
“你先去前麵,到車站裡給工作人員說找毯子、熱水來,最好能泡兩桶泡麵。”
“那你呢?”
“我把他倆扛過去!現在不管最多五分鐘兩條人命就得交代在這兒!”
“好吧,你千萬小心!”
“沒事的,快去吧!”
接下來項驁根據他倆的情況判斷了一下,發現男的更嚴重一些已經完全沒有意識了,便先將他背上肩頭,一路送到了纜車處。
返回頭來再背女的,一來一回負重走了三公裡多才將二者全送到。
好在車站裡不止有一兩個這種情況的,所以工作人員早有準備,但這麼多失溫的人中這倆毫無疑問是最嚴重的。
換掉濕了的衣服,在電暖氣跟前烘烤了好一陣子,稍稍轉醒後又一人吃了一桶每桶塞了兩塊麵餅的熱騰騰泡麵後總算恢複了個七七八八。
男的神誌清晰後第一個看到的就是項驁和水歡,後者道:
“哎,是我男朋友救了你和你女朋友,之前你還罵他,是不是該道個歉啊?”
對方看過來的眼神裡也滿是愧疚,便道:
“謝...謝謝。”
前者一抬手,問:
“出門在外誰都不能保證自己不遇到難處,我幫一把也是不想見死不救,不必謝;不過那下山的路隻有一條,也沒有岔道,你們明明走在我們前麵,並且應該快不少,因為一路到發現你倆之前再也沒見到過,那麼按理說應該早就到這裡了才對,為什麼會停在距離車站隻有幾公裡的地方?是實在堅持不住了嗎?”
“我和我女朋友吃午飯的時候就吵架了,然後飯也沒吃便開始下山,走到半路其實已經餓得要死,但連個小賣部都沒有,再後來身上濕透了,越來越冷,冷到神誌不清。
她說她想歇會兒,我說到了地方好好歇,結果沒說到一起又吵了起來。
但講實話這時候我倆雖然很難受,可咬牙走到車站是沒問題的。
誰知道路上又遇到了點意外......”
“意外?我們走過來什麼事也沒碰上,你們怎麼了?”水歡問。
男的和女的麵麵相覷,一副誰也不想開口的樣子,好像如果說了會很丟人。
這些微表情項驁看的清楚,腦筋一轉便想到了什麼,遂道:
“你倆,是不是碰上昨天晚上‘討封’的那隻狸子了?”
二者表情均是一滯,這時一名也在屋裡的工作人員插話道:
“他們遇到‘討封’的動物了?!”
“嗯,不僅他們,我倆也碰上了一次,不過問是他倆。”這邊道。
“那怎麼回答的?”
“說不像,還罵了幾句。”水歡補充道。
工作人員頓時瞪大了眼睛,說:
“你們乾了這事還能活著下山真是奇跡!
我以前有個同事也遇到過,那天晚上他喝多了說的話同樣不怎麼好聽,結果也是個下雨天,路上滑摔倒了臉正好扣在一個隻有拳頭大的小水坑裡,彆看這麼點水,就把人給生生嗆死了。
有另一個人瞥見了一眼,說是有個什麼東西在上麵摁著後腦勺讓他起不來,可具體是啥東西,沒看清楚。
我說你倆差點凍死在路上,不會和這個有關吧?”
男的捧著隻剩下熱湯的泡麵桶又喝了一口,道:
“是和那隻狸子有關...可是我不確定是到底是不是它,當時實在走不動路了,迎麵碰上一個老太太,長得很醜,尖嘴縮腮,幾乎沒有白眼球,有兩顆牙齙在外麵;她說她是在山上撿垃圾的環衛工,知道有條近路能帶我們少走一半路到這裡,我和我女朋信了,跟著走了很久也不見到,我就想問問她還有多久,沒想到剛到跟前這人便鑽進林子裡不見了。
然後我抬頭看到樹梢上趴著個狸子正在盯著我們看,嘴巴微微張開條縫,露出的兩顆尖牙和那個老太太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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