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歡比了個“ok”的手勢便找了一家附近的藥店做好了準備。
等回來時，發現項驁已經站在駕駛室外和坐在裡麵的司機攀談起來了。
湊得近一些，隻聽他說：
“師傅，您這車是往屋山去的嗎？”
對方很警惕的看了外麵人一眼，道：
“問這個乾什麼？”
“您彆緊張，我就一學生；我和我同學到這附近來玩，但是遊客常去的那些地方我們覺著沒意思，想去那種沒人的野山轉轉，越人跡罕至的越好。
所以想搭您的車走一趟，您按照正常路線走，我倆看著哪裡合適就從那裡下。
而且肯定不讓您白乾，這點錢您買包煙抽。”
項驁說著，已經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了五張紅票子；司機一看眼睛也亮了，方才的警惕和凶惡一下便消了一大半，因為他運這一次油才能賺300塊，那麵對500塊的好處，還隻是帶倆人往裡走走這麼簡單的事，自是沒有不動心的理由。
“你同學男的女的？”
“女同學，假期這不一起出來逛逛嘛。”
他說著，已經招手把水歡給叫到了跟前，那邊見是個這般俊俏的女孩子，最後的顧慮也被打消了。
因為單純說項驁的話，不論長相和氣場均是極具壓迫感的，即便和和氣氣的說話，仍然有著一股不可名狀的威勢，所以這讓司機有點害怕，怕這是個不懷好意之人，假設再來一個這樣的，那哪怕是500變1000也不乾，可小姑娘軟化了這種鋒芒，把此人死守的心理防線給盤活了。
“好吧，再有五分鐘我就發車，你們上來吧。”
“謝謝您嘞。”他道。
這種單排加寬版卡車的車頭內能並排坐下三個人，除了最左側的駕駛員，項驁坐在中間，而水歡坐在了最右邊。
臨走前，司機道：
“走了，你倆想在哪兒下及時說。”
“沒問題。”
估計也是平時自己跑車太無聊了，這次一下有了兩個伴兒，他也絮絮叨叨的聊了很多，其中頭一個問題便是：
“你們是男女朋友？”
水歡被問的一下紅了臉，哪怕是戴著口罩也能看到連眼睛四周都泛起了一片紅暈，而項驁則道：
“隻是很要好的同學。”
“我比你們大這麼多什麼不懂？是那個關係就是唄，有什麼不敢承認的。”
感覺這話說的還有點不夠，這人用手碰了他一下，分貝降低到能被發動機噪聲淹沒大半的程度偏頭道：
“你們這些小孩兒現在玩的可瘋；這要去屋山的荒山野嶺，不會是想找個地方‘打野戰’吧？你看你女朋友這麼漂亮，把人家往這麼遠的地方拉，肯定沒安好心。”
說完司機還自己笑了起來，但迎來的臉色可不好看，是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因為沒得到回應，氣氛頓時有些尷尬，隨後陷入沉默；兩人本想著這樣一路沒有廢話的過去也挺好，可前者眼神還不老實，項驁發現這貨總是微微前傾身子再側臉繞過自己往另一頭瞥，這看的是誰不言自明，而順著目光尋過去，便發現那是水歡胸前的兩團高聳。
他心說這也就是現在用得到你，不然馬上把你拽下車揍個滿地找牙！
想著的同時，人往前挪了挪位置，正好將左邊的視野完全遮住。
當司機再看過來時，碰上的就不是皮笑肉不笑，而是明顯帶著殺氣的一雙眸子；此人在這一瞬隻覺一陣強烈的心悸，仿佛剛剛受到了巨大驚嚇，後背直起了一層白毛汗。
忙把頭轉回到正前方，到下車時再也沒敢往右邊哪怕斜一下眼。
兩人下車的地方，是在一條三岔土路上，水歡道：
“我看開車的師傅挺健談的，怎麼說著說著你突然不理人家了？”
“因為他不是什麼好鳥。”
身邊女孩顯然沒理解這句話的含義，隻是若有所思道：
“也對，給這種黑作坊運油，一定是同流合汙的。”
說完，她接著問：
“在這裡下來，你知道怎麼走嗎？”
“接下來是體力活，咱們得靠兩條腿在這山間找，不知道你能不能撐得住。”
“我是比不了你可也不是泥捏的好嗎？以前出去寫生，很多好景色的地方路途險峻，汽車過不去隻能背著畫板顏料徒步往裡走；最累的一次是為了畫華山之巔的落日，我們早上八點開始，在下午四點半便登頂了，用了不到九個小時，雖然比不上那些爬山達人，可也還行吧？”
“對於女生來說的確不錯了；等下下午的活動量不會比你去華山差，做好心理準備。”
“放心吧，我這次也沒有負重，一身輕的跟你跑，小意思！隻要你彆跑得太快讓我跟不上就行。”
“不用跑，可以全程走著，但不能停。”
“但是你說在山裡找，而屋山這麼大一片地方，不能像沒頭蒼蠅一樣亂找吧？那得找到什麼時候去？”
“當然不是亂來，順著這種或比這種更差的土路找；黑作坊要接收原材料，要運出去成品，沒有能跑車的路是不行的，但又肯定不是什麼正規的公路，所以土路是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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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項驁的話一點水分都沒有，這絕對是一次對體能的重大考驗，水歡隻知道跟著走也不知道走了多遠，之後很多年她在想如果當時有計步軟件的話，那那天至少五萬步打底。
幸虧這是在金秋十月，又是在山區裡，氣溫甚為涼爽，不然若是在夏季走，簡直不敢想得是什麼樣子。
而最後感覺自己要到極限時，看看身前的項驁，幾乎看不出和出發之初有什麼區彆，並且整體狀態始終保持著一股一鼓作氣的銳氣，絲毫沒有衰減的跡象。
不過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在時針即將指向五點時，他一抬手，做了個“隱蔽”的手勢，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