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男生趕緊放下櫃子跑過去把自行車抓起來往旁邊一甩,將人拉起後道:
“你怎麼搞的?!傷到哪裡了沒有?疼不疼?”
“摔的倒不是很疼,但手腕有點火辣辣的。”
她說著抬起右手,一看才發現上麵被鏈盒一側鋒利的邊緣給割出了一條細長的口子,血珠正滴滴答答的從裡麵冒出來。
項驁見狀麵色一驚,道:
“我馬上帶你去醫院,彆發愣了,快點!”
“我沒那麼嬌氣,這口子雖說挺長,但很淺的,你看血都是往外滲而不是流。”
“你懂什麼,這鏈盒上有鏽,鐵鏽裡有厭氧菌,見了血感染破傷風的概率非常高,先去打一針免疫蛋白再說!”
這句話罷,他已經不由分說拉著人往樓前去,路上一臉歉意的給老杆、杆父親等人說明去意,後者們當然不會有二話,都讓兩人看病要緊。
摩托車上,水歡看著項驁那張嚴肅的臉突然有些不敢說話,像是在老師麵前犯了錯的小學生。
醫院裡,掛號、診斷、開藥一係列流程走下來,大夫在使用何種藥物時問:
“是用好一點的還是普通點的?普通的每十公斤體重78元,好點的每十公斤400元——”
尚未說完,他毫不猶豫道:
“要好一點的!”
大夫又看了看兩人,似是感覺學生大多沒什麼錢,便補充道:
“那可得1800塊呢,確定?”
“確定確定,就打那個好的。”
在藥房交了錢取了藥,然後去注射室在胳膊上來一針肌肉注射。
而為了安全起見,每個這類病號都“留觀”半小時,以防出現過敏反應好及時處理。
坐在走廊裡的長椅上,水歡委屈巴巴的道:
“給你添麻煩了,那個錢我明天給你。”
“不用,我帶你來的,你受傷了,我得負責。”
“你生氣了......”
“我隻是納了悶兒了,你一個千金大小姐怎麼這麼強呢?這種粗活本來就不是你能乾的,非要去弄,和我較勁還是和駝子較勁?我們說那些話哪句不是為了你好?”
“你凶我......”水歡一瞬間覺得委屈極了,眼淚一個沒忍住吧嗒吧嗒的掉下來;項驁一看小姑娘被說哭了,也有點麻爪,趕緊轉換口氣道:
“我不是訓斥你,我隻是擔心你的安全,覺著你不應該受傷的,還是在有我的情況下。”
“可是我就是想給你幫幫忙而已嘛,誰知道那些東西都這麼重......”
“我知道,那我先謝謝你的好意,然後請你去吃好吃的,行不行?還有上次去遊樂園因為趕時間沒玩的那個遊戲我去做一遍,拿個第一把獎品給你贏回來,行嗎?”
遊戲是很老套的氣槍打飛盤,但那個年代對這些管理的還不甚嚴格,所以槍是高壓氣體驅動的鋼珠氣槍,射程和精度均非後來發射bb彈的玩具槍能比;而比賽中射手要連續通過五個關卡,以難度層層遞進的方式擊落大量固定、移動以及混合靶,做到命中率不低於85方能取勝。獎品則是一套《哈利波特與魔法石》的主角人偶,屬於官方授權國外大廠正版精品,在國內極其罕見。
那時這部電影尚未在全球公映,讓這種用後來的話說叫宣發周邊的物件兒更顯得與眾不同;而水歡作為套書的資深原著粉,毫不意外的一眼就相中了,隻是遊戲所需時長不菲,要耗在這裡會少玩很多項目,所以隻能忍痛割愛,也成了她在當時的最大遺憾。
“那你要帶我一起去,我要看著你贏。”
“沒問題,下周末咱們去給它拿下,怎麼樣?”
“嗯。”小姑娘重重的應下,隨後又道:
“項驁。”
“怎麼了?”
“你真好。”
他聞言笑了起來,說:
“對你,當然要好。”
撫平了情緒,水歡想起搬家時看到的細節,問:
“老杆的家庭情況看起來不太好,他父親怎麼會弄成這樣的?”
“演習的時候出事故了。當年為了增加逼真度,導調組會在部隊活動區域內事先埋放炸點,大部分是用來模擬炮擊的,而炮兵發射的炮彈也是空包彈,聽個響沒有彈頭。
事故就是一堆空包彈裡混進去一枚真的,空彈沒有彈頭所以不會發出什麼聲音,但實彈的彈頭會有劃破空氣的呼嘯聲,戰場上常有經驗豐富的老兵通過聽這個特征提前臥倒或尋找遮蔽物躲避殺傷。
老杆的爸爸,帶著一個班的戰士在演習區內穿行,忽然聽到了這種動靜,他迅速判斷出那是一枚飛向這邊的實彈,接著大喊了三聲‘臥倒’,彆人都趴下了,自己卻錯過了最佳時機,接著那枚彈不偏不倚在其身前不到2米處爆炸。
兩條腿就是這麼沒的,股骨和股四頭肌都被炸爛了,以當時的醫療條件,隻能截肢;而且你沒見過他脫下上衣的樣子,上麵全是彈片留下的疤;密密麻麻,千瘡百孔。
說起來也算命大,一來炮彈的口徑是122毫米,如果再大一些,是152或者155毫米的,便是必死無疑的下場;二來因為演習級彆很高,配發了防彈衣,防彈衣消耗了彈片大部分動能讓它們隻是鑽入體內較淺的地方而沒有穿透臟器,同時也阻擋了衝擊波的破壞,這才撿了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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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這事得時候老杆他媽已經懷孕了,一看剛結婚的丈夫成了這樣,在把孩子生下來後就不辭而彆,於是往後邊成了父子二人相依為命。
那個二等功便是因為救了其他人而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