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坡上向下俯視,率先映入眼簾的是建造於一片狹長平地上的村莊,其中的建築物很有不丹特色:不論高矮大小,都是四方形的兩層結構,且第一層中間一定是門,左右兩邊一定各有一扇窗戶,等到了第二層才有更複雜的結構,配有三到四個窗戶和一個稍微帶點角度的屋頂。
粗略的數了一下,一共十來棟這樣的房子,再往遠處看則能看到一條規模不大但水流湍急的河,而這應該是這個村子在這裡賴以生存的最重要資源了。
按照來前的情報,“白鳳凰”藏得地方就是這裡。
項驁確定這一點後開始細細的盤算怎麼進去怎麼找,尤其是在不驚動村民的情況下。
但隨後形勢的變化沒有給他多少思考的機會,因為一個車隊從遠處卷著滾滾煙塵朝著這邊而來,一共五輛卡車順著村子主路一直開到最裡麵,然後後車廂裡陸續跳下來荷槍實彈的武裝分子,他們大呼小叫說了些什麼,遂有人出來與之交涉。
這邊雖然聽不見雙方的對話,可從動作以及接下來的動作,猜到這是在給村長之類的負責人提要求,而要求大概是將村裡所有人全叫出來。
至於叫出來乾什麼,不到五分鐘後也有了答案:挨個辨認,找到想找的。
項驁見狀立馬想到“白鳳凰”暴露了,起碼被對方知道了藏身地,甚至還知道了長什麼樣,這才興師動眾過來抓。
而待村民全部站到路上排成了長隊,武裝分子又挨家挨戶搜了一遍,確認沒有被私藏起起來的後才正式拉開地毯式摸排。
他將望遠鏡的放大倍率調到最高從頭往後一個挨一個的看過去,能看到在隊伍的末尾大約倒數第三個,站著個裝束和其他人沒有區彆,但氣質上怎麼瞧怎麼感覺不對勁的身影。
想了一下有了答案,首先是不丹的服飾和藏族有些接近,不論男女均沒有蒙頭的習俗,可這位戴著巨大的兜帽,帽簷很低能遮住大半張臉,明顯不想讓彆人看清自己的相貌;其次彆人看到武裝分子氣勢洶洶的過來,全是一副雙手微抬,表示無害生怕被誤認為成敵對人員的樣子,唯有此人右手縮進懷中,懷裡還鼓鼓囊囊的,另一隻手雖然垂在一側卻也由長袖擋了個結實,看不清有什麼。
再加上半鎖定的手肘和肩膀,懂其中門道的一看便知這是警戒姿勢,是方便隨時出手攻擊的動作。
看到這裡,項驁沒有猶豫,立刻將身旁的輕機槍撐開兩腳架支了起來,並撥開保險手指搭在扳機上繼續觀察。
“布輪”的彈匣在槍體正上方,這不利於視野但對低姿架槍卻很友好,不會有下至彈匣槍械匣底杵到地麵隻能露出大半個身子增加暴露麵的問題。
而為了適應在現代使用,之前安裝機械瞄具的地方被換成了一段皮卡汀尼導軌,上麵固定了一個高倍率瞄準鏡,和望遠鏡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既能用在遠中遠距精確射擊又能兼顧了望之用,所以換成槍後除了觀察範圍窄了許多,清晰度並未受到影響。
當一名武裝分子走到跟前粗暴的將那人的兜帽扯掉的瞬間,後者藏在會懷裡的手也抽了出來,一支短小精悍的微聲手槍對準前者麵門連射三槍使其一點反應都沒有就癱倒在地死了個透。
而從另一側接近的同夥則被從袖內突然伸出的一柄柳葉狀尖銳匕首戳進了喉嚨,待刀拔出來時,傷口噴血下不消多時人便躺地上也不動了。
看下一步的動作,她是想去搶屍體手裡的槍,但此時這裡的動靜已經引起了前麵大隊人馬的注意,麵對數十名從長隊兩側包抄過來的武裝分子,隻有放棄這個想法掉頭逃跑。
追逐戰展開的同時,無數來自追兵的子彈從兜著屁股射過去,跑在前麵的就利用房屋作為掩護,躲開了幾波最為密集的火力後也衝出了村子的範圍。
但這其實是更加不利的,因為這是個山坳,周圍全是陡坡,人想快速攀上去除非有那個夢中老婆一樣的輕功不然根本不可能,並且外麵無遮無攔,不管是跑還是爬,對於後麵的槍口們來說都是活靶子。
可以預見,若是沒有外力幫忙,在被俘和被擊斃之外沒有第三種下場等著她。
而項驁這會兒已經可以百分百確認下麵狂奔的女人是“白鳳凰”沒跑了。
因此扳機上的手指也扣了下去,以短點射將追得最緊的幾個紛紛撂倒,“布輪”輕機槍高精度的特點在這裡以堪稱完美的發揮了出來:三到五發子彈在飛躍超過400米的間隔後仍能落在不超過一個巴掌大的散步麵積內將目標擊殺,一個三十發的彈匣打完,頭部的將近十人均四仰八叉的躺了一地。
後麵的人意識到有另外火力在朝自己開火,立刻轉身還擊,但他們打的非常茫然,因為一來是不具備通過彈道判斷射擊位的技能,二來是聽聲辨位不好使了——這還得得益於項驁選擇地點的刁鑽,目所能及之處均有大片山壁,槍聲擴散後回聲現象明顯,擾亂了下麵的聽覺並遮蓋了真正的聲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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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打空三個彈匣時,武裝分子還沒發現這邊到底在哪兒,隻能選擇撂下超過二十具屍體選擇撤退。
其實他可以將車打爛阻止逃跑繼續擴大戰果的,但想到此行目的不是乾這個的,本著不節外生枝的想法,遂停止了射擊。
“白鳳凰”對於身後大亂開始顯得有點意外,不過片刻後也未做停留,繼續往山坳外麵去,至少這村子是待不下去了。
項驁看清她的攀登地點後收好槍順著山脊繞路過去。
雖說這要走的單純距離是前者的好幾倍,但介於爬上山壁的難度遠高於走路,所以時間差便將路程差給抹平了。
這邊還以領先幾分鐘的方式提前到達,看著下麵馬上翻上來卻被一塊巨大凸起石塊擋住的女人,蹲下身準備伸手拉一把。
結果等兩邊目光一碰,後者毫不猶豫之用一隻手固定身體,另一隻手去拔腰間的手槍往上連開數槍。
他眼疾手快往旁邊一躲沒被打到但也驚了一身冷汗,有心罵兩句最後還是算了,隻是隔著那塊凸起喊道:
“你看清楚了再打!我是來接應你的!”
下麵頓了片刻後問道:
“你是誰?!憑什麼讓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