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對方都被自己凶猛表現和駭人外形嚇得止步不前時,這邊一手拿著武器,另一側騰出來扯掉了地上一具屍體的一節袖管,單手操作在傷口上係了一個非常緊的死扣,用壓迫止血來阻止傷口的不斷滲出。
這樣的確有作用,頭暈感沒再加重,但也徹底失去了知覺,大腦發出的指令徹底無法到達左腿了,它現在除了當個累贅之外什麼作用都起不了。
看著這副樣子,劉金璐再次鼓動起來:
“項驁流血快流死了,已經沒有力氣再打了,咱們趁熱打鐵弄死他,快!”
許是這次斷定麵前人沒有戰鬥力,手裡拿著的武器也不過是最後的虛張聲勢而已,所以他沒有像前幾回那樣躲在後麵,而是真的領頭衝了上去。
手裡的刀也沒有什麼花裡胡哨的招式,對準這邊的心窩便刺。
餘光看到側麵也有人上來了,但項驁沒管,隻是微微曲膝,在對方進入自己目測的範圍後,全憑右腿將身體彈了出去。
手裡的東西,仍是從蛇哥把兄弟腦袋上拔下來的鋼管,也是隻做了一個樸實無華的前刺動作。
當劉金路感覺胸口一頓時才傻眼了,刀和這邊還有半拳的距離,但那鋼管憑著長了三寸的優勢已經戳在了自己左胸上。
不過流血、重傷的確讓他損失了太多力氣,這一擊的勁道沒有平日裡的十分之一,所以也被骨頭擋住,並未真刺進去,也正是因為這樣,前者才會被頂在了外麵。
項驁見狀把牙一咬,用右手托住管尾,下麵的右腿也再次發力,一把將愣怔片刻的劉金璐推倒在地,然後以體重為動力向下壓去。
而上百公斤的壓力施加上後終於讓尖頭捅斷了一根胸骨殺了進去並將後麵的心臟一並穿透。
而側後那個也追了過來,那是孟長喬,手裡拿著一根在外麵釘滿釘子做成簡易狼牙棒的棒球棍。
他的目標是這邊的後腦,因為這個姿態下打這裡最致命也最合適。
格擋、反擊什麼的都不可能了,隻能憑感覺躲閃。
項驁做出的反應是撒手往旁邊一滾。
時間上說輕鬆了是恰到好處,說嚴重了是險象環生。
因為兩者完全是擦肩而過,在後者滾開的刹那棒球棍也到了,隻是沒打到這邊反而結結實實砸在了劉金璐的脖子上。
由於釘子全部紮在了裡麵,導致孟長喬想往外拔還不太容易,發了幾次力最後用腳踩住雙手往反方向猛拉才成功的,隻是代價是地上這位整個一側咽喉都被扯開了,那血“呼”的一下就噴了個一塌糊塗。
原本遭了心臟貫穿傷注定要死但還能挺一會兒的,現在直接趕奔那世去了。
戰至此時,排球場上還站著的仇家還有一小半,如果這些人群起攻之,必定十死無生。
而事實上他們也的確是這麼做的,因為與方才乾掉蛇哥把兄弟時的凶悍不同,反殺劉金璐又躲開致命一擊後,耗儘了項驁僅剩的所有體能,他此時看起來已經沒了剛剛的渾身殺氣,乃是變成了任誰來看也知道這人很虛弱,虛弱到不堪一擊的程度。
於是餘者抱著乾掉殘血“九哥”就能揚名立萬的想法齊齊往上衝去。
這邊則看人都有點看不清楚了,不停移動的目標在眼中的成像忽遠忽近,忽大忽小,耳朵裡也儘是無法辨彆的嗡鳴。
然後鼻腔裡還出現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這讓他想起一個傳說——在極端危險的情況下,知道馬上要死時身體會散發一種特殊氣味,好讓自己死後被同伴找到。
這種在幾十萬年前原始部落時期留下來的身體機能到現在隻剩下很少一部分人還擁有,而項驁正是其中之一。
心說看來是要撐不過去了,如果沒有那張網......算了,這種事沒有如果。
在這些想法胡亂冒出來的同時,奇怪的味道如它毫無征兆的出現一樣又莫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心跳驟然加快,渾身皮膚、關節都有種燒灼和緊縮感,那通常是發高燒時體溫正在攀升時才有的現象。
上一次出現這種體感時,還是注射尤家藥物的半分鐘後。
隻是這次遠沒那次這麼強烈,身體也沒有出現諸如分辨幀數成倍增加等強化,但各處傷口卻在這個過程中不疼了,左腿也迅速恢複了知覺,好似早已麻痹的神經像多年未疏通過的管道突然被掃清一切阻塞物可以暢通無礙了一樣。
項驁的第一反應是腎上腺素發揮作用了,但強度遠超以往的任何一次。
也許這是他的大腦在這十八年中無數次生死經曆中首次切實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才爆發出如此強烈的反應。